第2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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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蜜蜂说找过了,家里没人。
  我说:“要不,去烧烤店问问她爸妈?”
  小蜜蜂沉默了,她沉默了好长时间,我甚至以为是信号不好,差点要挂,才听到她说:“我们没有闹矛盾,是她和她爸妈闹矛盾了。”
  小蜜蜂花了二十分钟时间向我解释,有点语无伦次,起因经过说得颠三倒四,她的声音很沙哑,好像还有点抖,吐字也不大清晰。
  听她说完我才知道,在我醉心加班的这段时间,她和虞槐、以及牙牙之间,发生了很多事。
  一切还要从牙牙和母亲陈阿梅关系缓和,搬回家中居住说起。
  我之前说过了,牙牙和虞槐是在一个院儿里长大的,俩人小时候是邻居,现在也是邻居,都还住在老小区。
  他们小区叫幸福一号,可能是因为幸福指数高,十几年内业主少有更替,低头抬头都是老熟人,也就是说,幸福一号的大爷大妈们都知道:虞槐是“别人家的孩子”,牙牙是“不入流的混混”。
  “不入流的混混”回到幸福一号,引发了不小的讨论。这个老旧小区安宁太久,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惊起绵延的涟漪。
  居民们在买菜回家的间隙,在打太极、跳广场舞的间隙,在送孙子孙女上学归来的间隙,他们三三两两聚在小区门口,聚在小卖部前方的遮阳大伞下方,说闲话、聊闲天,牙牙成为了他们的话题中心。
  而这些闲话、闲天,听在陈阿梅的耳朵里,就是嚼舌根,就是侮辱人。
  陈阿梅在幸福一号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她总是对人笑脸相迎,从来不说狠话、重话,所以即便她认为这些人是错误的,即便她愤怒难捱,她依然还是活在那张笑脸底下,不反驳、不解释、不说狠话、重话。
  前阵子,牙牙为了在陈阿梅面前为自己“正名”,他邀请陈阿梅去音乐节,去看竹蜂演出,
  陈阿梅是个老国企老会计,从没去过音乐节,甚至在此之前,连听都没听过,但她还是答应了。旁人不都说她儿子只晓得鬼混吗,她也很想知道,儿子到底鬼混出了什么名堂。
  陈阿梅带着钱包、手机、还有相机去了音乐节。
  相机是牙牙今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也是牙牙打出生以来第二次送她生日礼物,距离第一次已经过去数年,第一次是那幅画——电瓶车上的哆啦A梦。
  陈阿梅听不懂年轻人的音乐,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牛鬼蛇神。
  她心情不错,可能是被音乐节奏带动的。她举着相机四处拍照,拍舞台、拍花花草草、拍男生的球鞋、女生的裙摆。
  小姑娘们在阳光下高举手臂欢呼,她们奔放、肆意,充满力量,她们化很浓的妆、喷很浓的香水,风中都是她们的味道。
  陈阿梅觉得,这些蹦蹦跳跳的年轻人,比她更像盛开的梅花。
  很遗憾,陈阿梅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到结束,这份简单快乐的纯粹心情,被一张偶然拍到的照片打破了。
  照片中间站着两个女孩子,她们在阴凉处接吻,其中一个她再熟悉不过了,是住在幸福一号507的虞槐。
  这个场面对陈阿梅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她的简单快乐有些无处安放了,她甚至没有等到竹蜂上台,就匆匆离开。
  这天晚上,牙牙因为和乐队众人庆祝,回家很晚,回家的时候踢翻了一楼邻居的花盆,引起了邻居极大不满。
  第二天早上,陈阿梅出门上班,在楼道口碰上虞槐父母从菜市场回家,一楼邻居正跟他们抱怨花盆被牙牙踢翻、踢碎一事。
  邻居说牙牙死性不改,是个祸害,又顺便夸奖了虞槐几句,说她为人善良聪明,考试一定没问题,邻居说,老于你就等着享福吧!还是阿梅可怜噢!
  虞槐父母喜笑颜开地,说:“哪里哪里。”
  陈阿梅也不知究竟是怎的,心里涌起一股滔天巨浪,巨浪把她冲到了楼道口,冲到了邻居们的面前,她瞪大了眼睛,用几乎最大的分贝大声说着:“我儿子不可怜,我也不可怜!可怜的是你们!你们的女儿才是异类!她不正常!她是个死同性恋!”
  虞槐父亲说:“阿梅我知道,最近牙牙回家,你心里不舒服,但你也不能胡言乱语啊。”
  一楼邻居说:“是啊阿梅,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你别乱说,破坏邻里和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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