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3)
刚刚表小姐将玉手置入宋序掌中的时候,她二人吓到脸色苍白,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好在表小姐在最后时分又转还了心意,二人悬着的那颗心脏这才平稳落地。
薛适口令一下,雪影霜华就忙不迭的上前,一左一右的将人搀起。
宋序望着姜岁欢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脑中突然灵光闪现,他记起来在哪儿见过同姜岁欢临走前一般寂若死水的眼神了。
在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有一回在父亲的后院碰到一个坐在回廊上的姨娘,那位姨娘的眼神同适才姜岁欢的,一模一样
。
当时还将他下了一跳,只当那位姨娘是在扮痫症吓他。
可第二日,府里传来了姨娘吞金自尽的消息,吓得他整整病了两日,连着好几夜都梦到那位姨娘眼神空洞地死盯着他看。
他的岁欢……
事实也正如宋序所料,姜岁欢已然失去了求生欲。
自婢女将她扶上马车开始,她就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的阖着眼倚在轿壁上。
雪影在搀扶她的时候就发觉她小手冰凉,回程的路上她同霜华一人一只手搓了许久,好容易才给姜岁欢搓出点正常体温来。
可刚一将人搀回浮云居,那手就又冻得跟腊月寒霜似的。
但现下比起继续给姜岁欢搓手取暖,还是先清洗额上、身上的伤口更为要紧。
雪影霜华好一阵忙活,扶着人又换衣裳又擦身子的。甚至用混着蒲公英煎草药的盐水涂抹在她伤口处,她都一声不吭的。
姜岁欢微张着眼,一动不动地直视正前方向,像具布偶般任人摆弄。
薛适最见不得她这副不死不活的做派,一时抑制不住地怒形于色,“既然同我回来了,何故又一副死人模样?”
“若不是你自以为是,自讨苦吃,提前蹦到父亲脸上去,又怎会落得如此?”
“之前我同你说的话你为何不听?为何总是自作聪明擅自行事?你当真是……”
他正高声斥责着姜岁欢看不清局势,总是自作主张的给自己找罪受。
一低头,却见她仍是板正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对他刚说的话没有一点回应,甚至连反驳他、责怪他的冷言都没有。
看着她选择将情绪尽数隐没进肚子里,整个人静默到连个人样都没有了,薛适怒不可遏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着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哑巴了?”
他倒宁愿她能尖刻地驳斥自己几句,同自己吵一吵,闹一闹,可回应他的只有姜岁欢呕在他手上的大口乌血。
在周遭因为她突然呕血而乱成一团时,姜岁欢却在晕死过去前的最后一刻,释然的想:耳周终于清净了,终于不用再听那个男人虚伪的哄骗和讥诮的责难了。
她好累啊,终于可以解脱了。
薛适凝着手背上那滩混着黑紫血块的污血,僵住了动作。
他用另一只手的指腹碾过这些结成块状的温热血痂,忽觉自己的喉间也跟着泛起了浓浓的铁锈味。
为什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又呕了血?
她明明没有受任何沉重内伤,薛昌平也没有任何给她下毒的机会,所以到底是为何会呕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