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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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杀了那么多人,手上沾染的鲜血还少吗?心里何曾有过半分怜悯?
  今早大殿上,他毫不犹豫地连刺荆轲数剑,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想到青玉冰冷的尸体,娮娮喉头艰难滚动了一下,声音突然沉了下来:“难道不是吗?当初认定我是细作,不惜从秦国追到齐国,不就是要取我性命吗?”娮娮的声音像碎冰相击,字字带着锋利的寒意:“车裂、枭首、腰斩...”每吐.出一个词,都仿佛在唇齿间刮出血痕,“这些酷刑,不都是你让我选的吗?”
  话一出口,娮娮竟突然觉得心头发冷,可殿内的烛火明明很暖,却驱不散那股寒意。
  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本就是这般冷血无情。
  嬴政眉头一蹙,多年来,从未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更遑论这般直白的质问,朝堂之上,人人畏惧他的威严,后宫之中,个个谨小慎微。
  可眼前的她,明明怕得发.抖,却仍倔强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心头蓦地一软,这感觉陌生得很,像是有人轻轻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滞了一瞬。
  作为君王,他本该震怒,可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那股怒意竟化作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让他一时语塞,甚至觉得喉头发紧,声线不自觉放柔:“谁告诉你寡人要杀你?”
  “那当初的话是说给宫墙听的吗?”
  嬴政一怔,面对这连珠炮似的质问竟有些无措,他喉结缓缓滚动,语气又软了几分:“那些话是吓唬你的,寡人早知你是细作。”
  可这话却如惊雷劈在娮娮头顶,娮娮的身子猛地一晃,仿佛被人当胸刺了一剑,耳边嗡嗡作响。
  他说早已识破?是何时识破的?很早很早吗?那往日相处的点滴难道都是他在演戏?
  明知她是细作,却任由她假扮他母亲,这是何等扭曲的心思?
  思及此,娮娮声线冷得像腊月井水,连哭腔都凝作冰碴:“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你母亲的?”
  “雍城初见便知。”嬴政顿了顿,“怎么,你当真以为,自己和她长得很像?旁人看不出,难道我这亲生儿子也辨不出?”
  殿内陷入死寂,两人目光胶着在半空,娮娮只觉心头五味杂陈。
  他说初见便识破,却偏要留她在身边扮演,还将她带回咸阳宫,后来更骗她说和母亲关系暧昧,诱她接吻、同床...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像个提线木偶,被他玩弄于股掌。
  那些深夜里的温存,那些半推半就的亲昵,不过是他满足恶趣味的戏码。
  她却还傻傻地以为,那些肌肤相亲间或许掺着半分真心。
  “所以你说和你母亲有私情,全是骗我的?”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
  “不然?谁会对自己的——”
  “你无.耻!”娮娮猛地推搡过去,可这点力气不过让嬴政退了半寸,他蹙眉看她,眼中满是错愕。
  娮娮气得脸颊绯.红,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是他排遣寂寞的玩物,是暖床解闷的工具。
  被识破.身份后他仍与她亲近,她曾以为那是动情,如今看来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是啊,他是扫六合的秦王,连王后之位都空置,怎么会对她这个冒牌货动真心?
  “你从始至终都在耍我是不是?”
  泪珠忽地大颗大颗砸落,滚过她颤.抖的面颊,嬴政望着那不断坠落的泪滴,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酸涩得厉害。
  耍弄她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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