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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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国闻声转身,却一个踉跄跪倒在冻土上,他布满冻疮的手指还保持着测量时的姿势,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大王?大王怎会来此?不过正巧,臣正要写信禀报大王,此处若加筑一道分水堰——”
  “住口。”嬴政的定秦剑已抵在郑国喉间,“你与韩非密会三次,当真以为寡人不知?”
  渠边的冰凌在沉默中咔咔作响,郑国突然重重叩首:“公子非只是问臣...问臣何时能拖垮大秦国库...臣答...”他抬起斑白的鬓角,“但臣答待泾水东注之日,便是秦国粮仓满溢之时!”
  定秦剑的寒光倏然凝滞。
  嬴政想起半月前看到的密信,那些精确到毫厘的渠道图纸,那些节省人工的巧妙设计。
  郑国的目光却越过剑锋,痴迷地望着未完工的渠道:“大王明鉴,臣绝无二心,此渠若成,可灌关中四万顷良田,岁增粮赋百万石,”他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卷被水浸.湿的图纸,“这是臣新设计的闸门,可节水三成!”
  嬴政的剑尖微微颤动。
  寒光映着郑国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他跪在雪地里,粗布麻衣早已被融化的雪水浸.透,指尖因常年与砂石摩.擦而皲裂,渗着细密的血丝。
  郑国没有辩解,只是沉默地低着头,冻得发紫的嘴唇颤.抖着,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燃着一簇不灭的火。
  那不是恐惧,不是谄媚,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热忱,嬴政见过这样的眼神,在那些为铸剑而废寝忘食的匠人脸上,在那些为战阵而彻夜推演的将领眼中。
  “大王,此人居心叵测…”赵殷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警惕,“他是韩人,终究非我族类。”
  嬴政的剑尖仍悬在郑国颈侧,只需再进一寸,便能取他性命,可他的思绪却飘向那些堆积如山的工程奏报,每一卷竹简上,郑国的字迹都工整如刻,哪怕是最细微的水位变化,他都要反复测算三次才肯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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