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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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唇红齿白的女子低垂着眼,眼睛细长上挑,长眉斜飞入鬓,事不关己地以手撑着一边脸。
  徐载盈重复一遍:“是你。”
  王絮凑近他的脸颊,贴在他耳畔,留下一串濡湿的水迹,她的声音轻且柔:“是我。”
  徐载盈侧过脖颈,晦暗神色霎时间寸寸冻结,如草木突遭霜雪,凋谢枯萎下去。
  他冷声道:“宫廷之物,怎会出现于此?”
  掉落在地的银簪原本沾了些暗淡的黑色,此刻却近乎被鲜血浸透,簪身沾染的殷红血影飞入眼帘。
  “何谓宫廷之物?我不过为求一线生机,方举刃刺向她腰腹。至于他——”王絮顿了顿,抬颌直视王父一眼,“天不遂人愿,他不给机会。”
  徐载盈面色微凝,几缕鬓发挣脱束缚,如绸缎肆意铺展、绣绘而开。
  王絮长发如瀑,轻倚于他衣襟之前,轻抬手掌,为他抚平稍显凌乱的鬓发。
  指尖仿若带着化不开的缱绻柔情。
  不经意间,滑过他的唇畔,如春风拂过娇花,徐载盈的下颌线条,顿时如弦绷紧。
  徐载盈眼尾泛起一片淡红色,只冷眼看来,不做反抗。
  他换了身青色细花纹的锦缎长衫,玉冠束发,露在袖外的肌肤白的剔透,仿若一碰即折的细枝。
  徐载盈从内而外感到一阵冰冷,寒意像蛇在筋骨脉络蜿蜒游走,侵入五脏六腑。
  槛外江水不息东去,寂静亦无声蔓延。
  二人相距不过咫尺,心却隔了千山万水,再也无法靠近,徒留一片荒芜。
  两人挨着碰着,青年衣襟被冷汗濡湿,婆娑灯影映入他眼帘,心中哀恸,身上檀香亦冷艳了几分。
  徐载盈凝一眼落在地上的发簪:“你这簪子上,曾沾过宫廷毒药,毒名牵机。”
  周煜于百香楼月台之上,予她的瓷瓶,其中盛放之物,正是此药。“人沾之分毫,活不过一个时辰。”
  王絮只扎了王母腹部,可也是白簪子进,红簪子出。她面上毫无波澜,稍稍抬眼望去。
  血迹沿着簪身蜿蜒而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刺目的红。
  “可我并没有接纳。”
  王絮凑于徐载盈耳畔,音色生疏中泛出几分柔润之意,“难不成阿莺忘了,周煜叫我伤你,我却舍不得,再后来,那药也被岑安大人收走了。”
  徐载盈定定看她:“你之所以不肯受那药,只因你早有此毒。”
  王絮双手捧起徐载盈的下巴,眸光是澄净的,微微地笑着,常常地望着他。
  徐载盈垂着眼,任凭摆布。
  “你这簪子,是昔日周煜大婚之际,用以验毒的物件。其上沾染牵机药。”
  周煜心怀叵测,设计陷害王絮,于云片糕中暗加牵机药。王絮在验毒之际,使毒药附于簪身。
  “我见你已将簪身擦拭洁净,照理而言,毒药应皆随衣物而去,那此簪之毒,究竟从何而来?”
  墙上烛台稳稳钉在那里,烛火摇曳,那蜡烛洒下藤黄色的灯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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