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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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载盈眸中也氤氲上些许水意,温声道:“最后一个问题。”
  他叫王絮坐在桌边的长椅上,他则自堆叠的书中抽出一张宣纸。
  徐载盈面色苍白了几分,神色琢磨不定:“你是不是。”
  “是想让我可怜你?”
  王絮与他并肩坐下,垂眸道:“全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得到殿下垂怜,我亦不能免俗。”
  徐载盈:“……”
  真是胡说八道。
  ……先铺陈纸笔罢。
  徐载盈拿起一根玄色丝绸发带,将长发于脑后轻轻拢起,发带绕过发束,简单地束起。
  长发拢到身后,露出脖颈到耳垂的细薄皮肤,花树堆雪一般,白净的皮肉轻易地泛起一阵绯红。
  可徐载盈神色却很疏离:“你不必做这些。”
  王絮不答话,视线投向窗外,半天感叹:“你爱竹,却不是惜花的人。”
  风压得屋外竹枝伏了又起,乌云翻涌的天边滚过一道闷雷,屋脊于明暗之间乍现乍隐,雨线自瓦片下重重冲下。
  廊外生了几簇牡丹,冶态轻盈,被水流连根拔起,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翻滚,像被无情浇灭的残窗烛火。
  花虽有意,怎料流水无情。
  徐载盈亦抬眸看了眼,“你若是为着你家人的事,杀了便杀了,我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王絮没说话。
  王絮从不崇拜权力。
  在她眼中,真正了不起的,不是能操控一个人的命运,而是在掌管人的生死时,却从不滥杀。
  徐载盈为何不杀王母,王絮不懂,可她也知道心怀不自量力的期待是件傻事。
  毕竟冷漠是上位者的天性。一人若欲予你些许,定会先从你身掠去更多。
  向外一望,雨打浮萍,涟漪不平,王絮记得以前在山洞中她时常撑着伞去看望他。
  这伞,她并未赠予离人,是在逃亡的路途中,不经意间被捎带到静思庵。
  徐载盈带着它归来,为它找到了栖息之所。
  这伞倒是好命,一件死物,比不得有些人身似飞絮,命若孤舟。
  十余载光阴,苦心经营,改命求存,终不过是蚍蜉撼树,以莛叩钟。
  徐载盈提笔饱蘸浓墨,将宣纸置于一边晾干,忽地道:“你会研墨吗?”
  端砚置在王絮这边一角,色碧质坚,白玉狼毫斜倚其上,笔杆雕琢精细。
  见王絮一瞬不瞬地盯他手心的笔杆,徐载盈提笔的手一顿,站起身:“我念你写。”
  王絮一身衣衫如被雨水洗净的湛蓝,她捻起墨锭,在砚台中研磨,摇头:“我不会写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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