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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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禹变色:“中原人暗中扶植?”
  顾行渊未答,只收好令牌,起身吩咐:“命人夜前加哨,再派一骑带密信,昼夜兼程送回雁回城。”
  “传我手令,不得走正道,绕道西侧,以避耳目。”
  典禹领命而去。
  营帐内,夜风透过帘幕微响,烛火跃动。他独坐于席前,摊开信纸,笔下字沉而利落,句句皆是军机,未言情字。
  直到写至最后,他顿住片刻,抬眼望向案边,那枚铜钱穗子静静躺在他盔甲之上,红线缠绕,轻巧却稳。
  他拿起穗子,指腹缓缓摩挲。
  帐外风起,他却低声喃喃道:
  “我不信符,也不信命……但你给的,我便信。”
  他说这话时,目光仍然平静,语调也未变,唯有唇角压得极紧,仿佛心中有万语千言,只藏于指尖一握。
  他收起符子,系回胸前,“你叫我无事,我便无事。”
  他说完这些,转头继续书写,末了笔锋一转,在最角落处写下一行极小的字:
  【字蒙馆后门栽了杏树,此番归来,愿尚未发叶。】
  烛光映纸,字落成行。
  他将密信一封封好,唤亲兵取来火漆封章,递与传信骑士:“护此信至雁回,不得有误。”
  雁回城,已经二月初二,春寒尚未消尽。
  学堂中最后一名孩童踏出门槛,霜杏掩上门扉时回头看了一眼——沈念之并未如往常那样先行离开,而是站在庭中,抬头望天,像是在权衡什么。
  片刻后,她披上外袍,步出了学堂后门。
  “我要去北城门看看。”她淡淡一句,没再解释。
  霜杏刚欲劝阻,小哑巴却已放下手中的扫帚,悄无声息地跟上前,拍了拍胸口,眼神执拗:他要陪她。
  沈念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北门城楼风大,旗帜随着风在空中飘扬。守兵认得她,也知顾行渊临走时的交代,连忙放行。
  她登上城楼时,正是日落前的极光时分。
  远处黄沙山岭连绵,苍色未褪。东北方向的边线被暮色吞噬,依旧不见赤羽军的踪影。沈念之站着,乌发微乱。
  小哑巴在她一旁缩着肩,却始终不动,眼神静静看着她侧脸。风吹得她睫毛轻颤,神情冷静,却藏着一种极难被察觉的倦意。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念之低头看他,声音很淡:“我想再等等。”
  于是两人就这样并肩站着,一个静静地等,一个静静地陪。
  天光一点点暗下去,城外的影子也被拉长、模糊。沈念之终于转过身来,抬眸看了看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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