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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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李信业困惑的目光,她郑重地重新介绍自己。
  “我的现代名字叫做何年,自幼生活在一所孤儿院,院长妈妈替我取了这个名字。没有等到我问她名字的缘故,她就早早病逝了。所以,我从不明白为什么我叫何年,直到听你说起自己在北境的化名,听到你念起那首题写在大昭寺竹障上的诗,我才意识到,冥冥之中,这是连接在你我之间的宿命。”
  “但作为何年活着的那段岁月,我从未真正快乐过。”她声音轻得像雪落,“我总觉得生命里缺了最重要的部分,终日与古籍文物为伴,却像个没有心的傀儡,怎么都寻不到存在的意义。我的导师甚至说我是历史虚无主义者。”
  “但现在......”她仰起头,望着穹顶般笼罩四野的苍茫天空,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明亮,“我终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我用后世积累的学识,救下了这些本该在史书里成为饿殍的百姓;我会教导他们在这片冻土上耕作,共同度过这个被后世称为‘小冰期’的严寒岁月。”
  她的目光追随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仿佛要望穿时空的阻隔。
  “倘若苍天垂怜,或许连史书所载大宁倾覆后中原陆沉、胡骑纵横、汉家血脉几近断绝的那三百年至暗岁月,都能得以扭转。”
  远处的雪原尽头,暮云低垂,与苍茫大地融为一体。而她就躺在这天地之间,渺小如尘,却又坚定如星。
  “所以,我很快活,丝毫不觉辛苦,请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她仰首面向无垠苍穹,眸中映着雪野的流光。
  “也是在部落的这些天,我才意识到,沈初照憾恨千年的不仅是*与你彼此错过的感情,还有她一整个人生。她本该是史书上最耀眼的星辰,鲜活如朝阳初升,□□似皓月当空。可后世只记得那个为情所困、声名狼藉的沈氏贵女,却忘了在那样的时代桎梏下,她依然通晓经史,胸藏韬略,留下惊艳千古的诗篇。若容得她走出桎梏,施展抱负,又该绽放何等光华?”
  何年从雪地中缓缓起身,随手掸去衣袍上的落雪。
  她抬眸望向远方,唇角扬起一抹决然的笑意。
  “既然苍天予我重来一次的机会,那我便要看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能改写多少命数?又能走到怎样的高度?撑起多大的天地?”
  李信业定定地望着她,眸色在刹那间变得极深。
  他见过她许多模样。
  或温柔,或倔强,或聪慧狡黠,却从未见过她此刻这般,眼底燃着近乎灼人的光,仿佛连这北境的寒风都无法吹熄半分。
  “秋娘......”他喉间发紧,胸腔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是震撼,是骄傲,亦或是更深更沉的东西。
  千言万语在唇齿间辗转,最终化作一个坚定的动作。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珍而重之地将她的手拢在掌心。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第144章
  ◎做饭◎
  晨光未至,雪原仍笼罩在靛蓝色的暗影中,李信业已悄然醒来。
  毡房内,炉火将熄未熄,他轻巧地支起身,从桦木匣中取出两块从塑雪带来的新炭,小心翼翼地添进炉膛。
  火星噼啪炸开,映亮他专注的眉眼。
  待确认炉温回升,他才稳稳架上陶锅,倒进洗净的小米,掺上和部落妇人新换的奶皮子,在陶锅里慢慢熬着。
  咕嘟咕嘟的热气里,他凝神盯着火候,木勺不时搅动两下,生怕糊了底。
  待米粒渐渐绽开,他才放下木勺,转身掀开皮帘,取出昨夜就挂在帐外的风干牛肉。匕首在掌心灵巧地一转,肉片便如花瓣般簌簌落在陶碗里。
  何年在晨光中醒来时,案几上已摆好一碗冒着热气的牛乳粥,莹白的粥面上浮着层薄薄的奶皮,旁边青瓷碟里整整齐齐码着十来片牛肉,每一片都薄得能透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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