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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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了一会儿。窗外的光透进来,落在桌边。谢安琪轻轻叹了口气,把书合上。
  “你有喜欢的人吗?”她忽然问。
  “有啊。”
  “你有没有那种想法,你不确定他记不记得你,你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一直在他身边。”
  裴真善沉默了一下,说:“如果是我,就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剩下的就交给命。”
  谢安琪点头,却没再说什么,她明白那是这个时间的逻辑。但她来自另一个维度,很多东西都不能用现在的法则计算。
  晚上回家,她照旧做饭、洗衣、擦桌。她在试图告诉身体:“我还在,我还可以做事,我还可以留下。”
  饭后她把郑禹胜送的T恤洗净晾好,又去书架翻出那张照片,他们在照相馆拍的那张,笑容都不完美,却显得真实。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心里轻轻地说了一句:
  “如果我真的又要离开了,就请记住我留在你这里的一切。”
  郑禹胜回家时,她已经坐在窗边靠着枕头睡着了。他放轻脚步走近,看到她脸色有点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像是发过一场梦还没完全醒。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蹲下身,轻声说:“谢安琪,如果你真的走了,我就再去追你一次。”
  谢安琪醒得比平常早,窗帘半掀,晨光照进来,落在她手臂上,她盯着窗框外刚刚开始变亮的天色,突然觉得身体有点轻。一种很难解释的虚浮感,倒也不像是疲惫,更多是体内的重力正在减弱,而她的灵魂,已经悄悄离开了实际的骨骼结构。
  她没有告诉郑禹胜,最近三天来她早上醒来时,总觉得身体有点陌生,她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轻轻闭了闭眼。
  “我还在。”她对自己说,“今天还可以活在这里。”
  她没出门,而是在屋塔房里做了清理,谢安琪把那盆薄荷换了新盆,把墙边贴着的老明信片重新对齐,又把屋顶的缝隙用报纸临时糊住。风吹的时候,那些纸张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一段沉睡中的咒语,谢安琪站在那里,只是呆呆的看着,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郑禹胜发来一条短信:【中午有点晚回来,别饿着。】
  谢安琪没回,她只是坐在门边的木椅上,看着手机静静亮着、又暗下去,最近的时间虽然还在流动,但是谢安琪总觉得像是时间的暂停期一样,什么时候被召唤,什么时候开始穿越都不确定,这种没有任何动静的状态,其实最危险。
  谢安琪心里翻着无数次未来郑禹胜和她的重逢,但没有一条线里,有清楚记得1994年春天屋塔房的谢安琪是怎么消失的,当然,她现在只是在体验者,怎么可能预知到还没有到来的事情呢?或许这意味着,或许她从未留下过告别的线索。
  晚上,郑禹胜回来时带了花,是一束路边买的小雏菊,他说:“本来想买大一点的,但我记得你说你不喜欢太用力的花。”
  谢安琪愣了几秒,然后笑了。
  “你是怎么记得我说过的?”
  他耸耸肩,把花插进玻璃瓶:“你说你小时候看过的漫画里,女主每次想表白就送雏菊。”
  “……你真的记住啊?”
  “我记住你说的所有无用细节。”
  谢安琪接过瓶子,看着花朵在灯光下泛出浅黄的光圈,她忽然意识到,这样的生活细节,这样的记得你所有的碎话,才是最让她舍不得离开的原因。
  爱情是一种无法抽离的情绪,也是每一个细微的念想都被收集。一旦离开,就像从某个归档完整的系统中,删掉一整个用户的记录。
  深夜,她没能入睡,她一遍遍翻着那本写了近半页的愿望本。
  她把那些想一起做的事一条条重新描黑,然后在未完成旁边画了个小星星。
  她写下:“拍第二张合照。”
  又写:“一起搭公交车出城旅行。”
  又写:“让我对你大声说一遍我爱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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