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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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
  太累了?”他低声说。
  谢安琪没有回答,他靠近她的额头,轻轻碰了碰。
  “我会在的。”他说,“你醒来还是会看到我。”
  这一句话,他没有多想,只是本能地说出口,说完他便闭上眼,试图说服自己进入梦里,但脑海中却总有一个模糊的画面在浮现:她在早晨的光里轻声对他说再见,然后消失在人群里,再也找不到。
  那画面并没有发生过。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挥去,郑禹胜翻身抱住她,像要把她紧紧留在这一秒钟的时间带里。
  外面风吹过玻璃,咯咯作响。
  清晨四点左右,城市还在睡,屋塔房静默如水,郑禹胜终于沉沉睡去,谢安琪身体没有动,但指尖在那一刻,几乎不可察觉地轻微抖动了一下。
  她在梦里,梦见自己站在一条空旷的隧道前,风从远处呼啸而来。她知道那不是风,而是时间的倒卷,她在风中站了一会儿,最后伸手抚了一下胸口的项链,她说了一句只有风能听到的话:“对不起,但我真的想过要留下来。”
  然后,她迈出脚步,朝那条隧道的深处走去,城市的夜静静闭合,而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再次穿越。
  第41章 1994年,阳光刚刚从云缝……
  谢安琪醒来的时候,窗纸上映着苍白的天光,房间很冷,棉被底下她的手指微微僵硬了一会儿才恢复知觉。她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可手指滑过的只有毛边纸张和粗糙木板。她猛地坐起身来,意识像是缓慢地、却又带着一点刺痛地归位了。
  空气里有股老旧木头和煤油残味交织的气息,像是旧时代厨房的炉灶烟。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灰绿色毛呢外套下是白毛衣,脚上是一双袜子卷起的棉拖鞋。
  这不是2018年,也不是1994年,毕竟睡觉前还是夏秋一样的天气,怎么会一觉醒来就入冬了呢?
  因而,谢安琪知道了,自己又回到了新的时间线。
  而这一次,是1996年。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怕惊扰了房间里什么沉睡着的、她曾经留下又遗失的旧日生活。
  门口风吹进来,带着雪落在铁皮屋檐上的轻微噼啪声,隔了两年,这间屋塔房还在,但明显能让人感受到冷到骨头一样的环境。
  而谢安琪,也还是在这样的地方,她总是落在这个屋塔房,只是这一次,她已经不像当年那样,急着重新认识郑禹胜。
  她只想确认这个时间线的他在哪里,或许他一定是记着自己的,谢安琪站在屋塔房前的阳台上,手里抱着那条从角落翻出来的旧围巾。
  雪落得很轻,但密,像针织品上一根根白线静静编织,谢安琪慢慢走过屋顶的边缘,弯腰蹲下身子,像是记得什么似的,在屋顶排水口旁摸索片刻,那是两年前她住在这里时,郑禹胜曾经拿刀在木柱上刻下的几个字,A回来时小心漏水。
  A是她的代号。
  她看到那一行字的时候,手突然顿住了。刻痕已经有些模糊,雪水润湿了边缘,看上去像是被时间刻意冲淡过。但她还是认得出那歪歪斜斜的字迹,是他年轻时写的样子。
  她小声地笑了笑,眼睛却酸了一瞬。
  “你真的还记得我。”
  她喃喃地说了一句,像是对那个不知道是否还记得她的过去的他说的。
  然后她转身,抱紧围巾走下屋顶,她穿着旧外套,走进那条两年前她和郑禹胜一起买鱼饼鱼糕的市场。
  热气从小摊升起来,烤鱼、牛骨汤、糖饼的味道混合在潮湿冷空气里,弥漫出一种只有冬天才会有的生火人间气息。
  她并不是来买什么的,只是想确认,市场里是不是还留着当年的摊主,还留着他们一起走过的痕迹。
  鱼饼鱼糕摊不在了,改成了豆腐摊,谢安琪在豆腐摊前站了几秒钟,摊主抬头看她:“新搬来的吧?这边冬天不太好烧热水,租便宜才会租这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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