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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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也不可以再如今日这般翻进我房间了,兄长。”
  【作者有话说】
  [绿心]
  第55章 055
  ◎“可当日你我之间,当是你服我才对。”◎
  祝琬离开京城几月,如今回到京中,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从定州北上,外面流民匪患四起,京中繁华喧嚷依旧,坊间铺面和她走时无异,处处都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唯独一处有变,是她最熟悉的、从小长大的丞相府。
  她几日前回到京中,路上便已经知晓京中出事,祝琬并未惊慌,这是她与外祖父、父亲商定好的,原本她是想带着秦映霜一起回京,让父亲替她拿主意,但外祖父当日说不如将计就计,便对外放出秦映霜已死的消息,权当是秦映霜当真死在定州,引秦氏的人出手,只要秦映霜在祝氏手中,这陷害的罪名秦氏便逃不掉。
  且此事之后,祝洵也可以趁机提出辞官,当日祝琬还在返京的路上,看到父亲如此打算实在是惊了一瞬,她一直知道爹爹有自己的政治理想,只是这些年过去,一直不得施展,没能得到一个理想的局面,如今大抵也是心灰意冷了?祝琬心中惋惜,可也觉得一家人平平安安最重要,当朝的皇室对祝氏始终心存忌惮,爹爹在朝中亦是腹背受敌,若能辞官离京,一家人平平安安,她也觉得很好。
  只是若是离京,她还想再多做一件事。
  祝琬盯着某处看了许久,而后轻轻阖上帘帐,换上轻而薄的纱衣。
  她回京连侍女都没带,轻车简从,外公派了人暗中保护,舒家兄妹闻听她只身回京,主动与她同行,不过父亲和外祖父的决定她并未与舒桐和舒桦二人提及半字,莫说舒家兄妹,便是周俨……
  哦,现在应该换回“陈毓”这个称呼了,周俨不知道她的家事,陈毓自然更不会知晓。他如今大概在曲州吧,左右和她要做的事不相干了,祝琬将胭脂蘸在软毫笔尖处,细细在鬓边描出半株芍药花,而后挑了一身不大显眼的月白色裙裳,抱着琴推门而出,往楼下走去。
  这里是京中最大的乐坊,祝琬回京时,京中城门处的查检还不是很严,她顶着舒桐的身份,和舒桦以兄妹的身份登记进城,舒桐和秦映霜则是北上投奔亲戚的主仆,顺顺利利进了城,入京后祝琬一次都没回过相府,连那条街都没走过,直接进了乐坊,只说自己北上投亲,但亲人不在了,一个人生活不下去,走投无路想在乐坊讨口饭吃,就这样和秦映霜在乐坊住了下来。
  舒桦原本不放心,让祝琬将秦映霜交给他监视,但事到如今,秦映霜已经是她翻这一局的唯一筹码,她必须让这人在自己眼前才算放心。
  从前和秦映霜聊不到一起,如今一路同行,吃住都在一处,祝琬竟也没觉得如何不适应,甚至如今,秦映霜的心志比她还要坚定,私下里她曾与自己说,哪怕到时候御前奏对,刀斧加身,父兄反目,她也要将事情真相原原本本说出来,绝不留一丝话柄给旁人。
  不过秦映霜大概不知道她为何要住进乐坊,毕竟无论是她还是秦映霜,在京中都不算生面孔,尤其是秦映霜,祝琬在京时虽有名声在外,但不算高调,彼时秦映霜行事则比她惹眼得多,住进乐坊实是危险。
  今日乐坊内不知是来了何人,白日里便洒扫装点过,这会将将入夜,灯色映得此处更是堂皇,秦映霜换了身衣裙,祝琬抱琴,秦映霜一边整理耳侧的坠饰一边望着楼下的人声鼎沸处。
  祝琬偏头瞧她,她改了妆容,不似从前在秦家时那般庄重,乌发漆瞳,娇艳至极的好容色,秦映霜从来都是这样,是先声夺人的那种美,现下又是精心装扮过,更教人看了移不开眼。
  “……谢谢你。”看罢,祝琬轻声道。
  秦映霜微微怔了一瞬,她看过来时,目光亦有迷茫,“什么?”
  祝琬不再多说,抱着琴走下楼。
  入夜后的乐坊喧声不绝,楼台凭栏处亦有把酒言欢之人,祝琬坐于琴前,抚出今夜的第一支清音,琴声好似勾人神魂,偌大乐坊渐渐静下来,在她对侧的展台亦以琴声相合。
  这组琴歌是回京的路上祝琬写的,唱的是屈子的《思美人》,她与秦映霜一人一把琴,二人好似神魂相交的挚友,以音声相和而歌,她怀缅而秦哀婉,唱得连来此处寻消遣的人都无言静听。
  祝琬原本是想唱另一□□首是她自己填的词,写了一位蒙冤而落罪的文臣受刑之前的自白,但写罢又觉得指向性太过明显了,她确是想要引动京中关于父亲落罪的流言,但若是太过直白,反而会适得其反。
  “登高吾不说兮,入下吾不能。”
  缘木登高,非吾所求,褰裳下水,更是违心,唱词到此句是秦映霜在唱,冷清又自苦的情绪亦引得祝琬心下哀伤,她知晓父亲是将计就计,是以身入局,是想要不再参与朝政,大抵亦有对当下的时局心灰意冷的缘由。
  皇室因着外祖父一脉在军中的威名而心中忌惮,怕父亲这般的文臣之首和与武将沆瀣一气,生出不臣之心,可当年爹爹和娘亲的联姻,也是皇家的意思,如今反倒猜忌起来,只能说天家心思难测。
  一曲终了,祝琬抱琴离场,另一边秦映霜也离开,祝琬回到房间时,秦映霜也正好上来,她面上冷冷清清,见到祝琬倒是笑了,“当日比琴,你胜我我是不服的,今日虽非比较,可若有人说你胜过我,我却是服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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