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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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是这平静的目光,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狠狠劈中了萧凌恒的心脏,一年多的卯时苦练,无数次演武场上的呵斥,这九十多个日夜的运筹帷幄…
  还有昨日那血与火的炼狱,同袍倒下的惨烈,指挥若定的决断,以及最终破城时那混杂着狂喜、疲惫和沉痛的复杂心绪…
  所有的所有,都在这无声的对视中翻涌奔腾。
  在这座燃烧的王城下,他萧凌恒成为了真正的将军,这一仗,是他独立指挥、独立承担、独立打赢的。
  年逍没有言语,但姿态却胜过了千言万语,那是一种确认,一种无声的交接,一种对徒弟的最终审视与认可。
  萧凌恒迫使自己挺直了早已疲惫不堪的脊梁,迎着师父的目光,没有激动的话语,没有热泪盈眶,只有一个疲惫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年逍的眼神也谈不上纯粹,有理解,有无奈,也有悲悯。
  没有办法,每一个将军都是这么过来的,第一次见这幅场景谁都会自责和痛苦,固然知晓战争无情,可当对家血淋淋的残破实打实的砸在眼前时难免愧疚。
  随后,年逍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动作轻微,却重若千钧。
  紧接着他不再看萧凌恒,而是将目光投向远方,投向那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以及这片刚刚经历过血火洗礼、百废待兴的土地。
  老将军的身影在初升的朝阳下,显得格外沉静而悠远。
  萧凌恒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转身,继续走向那些需要安抚的百姓,走向这座等待重建的城池。
  第120章
  鸿滇联军此次败的彻底,喀尔族长在西门缺口处被乱箭射成了刺猬,燮硰族长在东城墙上被一柄长矛贯穿了咽喉,而乌尔迪更是惨烈,这位猛将的头颅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亲手砍下,此刻还挂在鸿滇南门的旗杆上示众。
  鸿滇王被五花大绑地押进了联军大营,关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联军将领们轮番上阵,年逍来过,萧凌恒来过,连花千岁都亲自来了一趟,可这老国王就像块石头似的,盘腿坐在草堆上闭目养神,任凭谁说什么都充耳不闻,饭送来了就吃,水端来了就喝,可就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愣是让见多识广的年逍都拿他没办法。
  日头正当高空,年逍、封翊、花千岁和乔烟辰四人挤在一处临时搭建的破棚子里用午膳。
  这棚子简陋得很,几根木棍支着块破布,阳光温吞地照在临时搭建的破棚子上,漏下的光斑在四人中间晃晃悠悠。
  年逍盘腿坐在一块磨得发亮的石头上,手里捧着个粗陶碗,正往嘴里扒拉粟米饭。
  封翊靠在棚子口,就着半块咸菜啃馍,胡须上沾着馍渣。
  “这破棚子搭得不错,”花千岁用筷子尖戳了戳摇摇欲坠的木棍,“竟然没塌。”
  乔烟辰正专心挑着鱼刺,闻言抬头笑了笑:“将就着用吧,总比蹲在沙地里吃土强。”他顺手把挑好的鱼肉拨到花千岁碗里,“趁热。”
  年逍咽下最后一口饭,抹了抹嘴:“前线来报,那边快收尾了。”他顿了顿,“述律然那小子,倒是没让人失望。”
  封翊把最后一点馍渣倒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渥丹人打仗确实够猛,就是太莽撞。”
  他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土,“那小子人呢?”
  年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往南边去了,说是要去接人,拦都拦不住。”
  花千岁听了忍不住笑出声:“任久言又不是小孩子,身边带着那么多兵,还能被狼叼走了不成?
  “随他去吧。”年逍摆摆手,把空碗放到一边,“仗都打完了,爱接谁接谁去。”
  话音落地,花千岁和封翊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在半空里推搡,来回推了几个回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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