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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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熔金的语调渐渐尖了,带上了呛水般的气音。
  屈鹤为摸了摸他的脊背:“好了,不会的,你不是有镜子么?”
  晏熔金揪了揪他的前襟:“你知道的,我说的不只是这个。”
  他还垂头丧气着,忽然被屈鹤为捧起脸亲了口,见他终于惊愕抬头,又亲了口——
  “我在呢。”
  屈鹤为慢慢拽着他坐到茸草地上,卷起他的裤腿,用侍从递来的布巾仔细给他擦着。
  “最近怎么这么伤春悲秋的?是不是累着了?”
  晏熔金拽过他空闲的那条手臂,抱着。
  “是因为陈长望的事儿,觉得难过。”
  屈鹤为手悬在半空顿了顿:“他还在等?”
  晏熔金说:“也在给以前的自己写信。”
  陈长望知晓一部分的过去与未来,在世人眼中算半个神,却无法知悉自己完整的生命,除非到了最后。
  而他要等的人,就在不可及的尽头。
  陈长望也问过他与屈鹤为几次,见过年纪最大的自己是在何时何地,是怎样的情境。
  屈鹤为只推说记不清。
  而晏熔金却无数次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想起那只朝北夷巨象射出一箭,又如旌旗般缓缓沉没在刀丛中的胳膊。
  晏熔金没有说,只是指着他在写的信纸问:“我能看看吗?”
  陈长望摇了摇头:“我在给他取字。”
  意思是,能告诉你的你都知道了,不愿意告诉你的你都甭想看。
  从回忆中拔出腿,晏熔金问屈鹤为:“陈长望的那些信你看过吗?”
  屈鹤为摇头。
  “你几乎是......比他自己还了解他的人了。”
  屈鹤为说:“替他想点好的,他是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自己的。”
  “他拥有过吗?”
  ——他与“师父”之间,总是失之交臂的交集。
  屈鹤为脱下他兜水的鞋袜,替他把脚擦干了,抬头弯了弯唇,道:“有过的。他是靠那份联结走下来的。”
  跃动的玩笑似的时间,一段段前后皆是断崖的路,陈长望怎么可能不惊慌?可他“师父”的足迹是无处不在、如影随形的,成了他生命中唯一长久有序的东西,是他的定海神针。
  他从中获得力量,就说明这不是妄想。
  屈鹤为拍了拍下摆的青草,俯身兜起晏熔金的腿弯,轻声道:“搂紧了,我抱你回去。”
  晏熔金依言抱住他的脖子,在摇晃间叮嘱他:“我想睡会儿,你看住了我,我怕醒来也去了其他时间——回到十七岁。那太可怕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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