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棠欢(重生) 第4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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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惊觉,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不知何时已化作丝丝缕缕的牵绊,缠得她再也挣不开。
  她曾以为他深不可测,可如今却渐渐发现,他眼底藏着的不是算计,而是某种她读不懂的隐忍,叫人看不真切。
  苏宥棠忽然觉得心口发闷,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两个都要报仇的人,如今确实不适合谈些情情爱爱。
  苏宥棠的目光落在他泛着青白的指节上,“殿下……近日可是感了风寒?”她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了这位体弱多病的皇子。
  萧瑾聿拢了拢狐裘,领口雪白的狐毛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
  他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每月初一血液逆流,需得以冰水浸泡才能缓解,这身子……”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只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每月初一……”她轻声重复,忽然想起秋檀同她讲过,她猛地攥紧手中帕子。
  萧瑾聿却神色如常,甚至带着几分戏谑,“怎么,苏小姐要给我开副方子?”他抬手斟茶,伸手时露出手腕上几道尚未愈合的划痕。
  苏宥棠突然站起身,案几被撞得一声脆响,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此刻全都土崩瓦解。
  她忽然转身,眼眶里盈满的泪水在转身的瞬间坠落,一滴正好砸在萧瑾聿手背上,烫得他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重生以来,她早已将那个骄矜爱哭的自己埋葬在血海深仇里,可偏偏在萧瑾聿面前,那些上辈子才会有的脆弱情绪,总是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她记得临死前,也是这样不争气地落泪。
  “真是荒唐。”她仓皇抹去眼角湿意,却听见萧瑾聿轻声道:“我倒觉得,这样的苏小姐更鲜活些。”
  “那位大祭司没给殿下治吗?”
  “我这是病,他治不了。”
  苏宥棠突然站起身,“殿下在这等我。”她匆匆丢下这句话,裙裾翻飞间已消失在门外。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便将冬至从济世堂带了过来,气息未平便急声道:“把脉。”
  萧瑾聿望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指,眼底泛起一丝涟漪。他缓缓摇头,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苏小姐何必……”
  却还是将手腕伸出,淑妃在世时,不知为他寻遍多少名医,太医院的院首、江湖的游方圣手,甚至连西域的巫医都试过。那些苦得舌根发麻的汤药,那些扎得浑身青紫的金针……最后都对着他的脉象摇头叹息。
  冬至的指尖刚搭上萧瑾聿的腕脉,眉头便骤然紧蹙,她不信邪地换过另一只手腕,三根手指在寸关尺上反复推敲,指腹下的脉象却依然诡谲难辨。
  屋内炭火噼啪作响,萧瑾聿已经准备好听到那句熟悉的,“无能为力。”
  却见冬至突然抬眸,眸子瞬间清亮,“殿下可是……会血液逆流?”
  萧瑾聿唇边的笑意蓦地僵住,连呼吸都滞了一瞬。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准确地说出他的病症。
  冬至见二人神色,便知自己所言不差,她收回诊脉的手,“《玄黄经》有载,极寒之毒入体,会扰乱气血运行,致其逆行。”
  她声音渐沉,似陷入久远回忆,“奴婢幼时随师父在北境行医时,曾遇过一例,那猎户捕猎误入寒潭,中了潭底的寒髓之气。”
  “可有法子?”苏宥棠急切地问道。
  冬至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药箱边缘,“法子总是有的,要以极阳之药才可将寒毒拔除。”
  说着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看向萧瑾聿,“殿下这毒,怕是幼时便中的吧?寒毒已与经脉长在一处,寻常大夫诊不出来。”
  冬至转而从药箱取出纸笔,“若殿下信得过,奴婢先为殿下配些温经散寒的药,需得日日用热水药浴,切记不可用冷水。”
  萧瑾聿闻言眉头微蹙,“为何?我一直以来都是用冰水缓解。”
  “极寒之气入体后,再用冰水浸泡确实能暂时舒缓,因为寒毒与冷水同气。但这是饮鸩止渴,殿下每次泡完虽觉舒坦,过后是否总会染上风寒?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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