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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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江书鸿不免一声叹息,“皇后,你可知婳儿她自己想要什么?”
  “便是今日阻止了她去和亲,未来也总要嫁给另一个男人,无非是在千里之外困于他国宫中,还是在皇宫脚下囚于小小后院的区别罢了。”
  “我们的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骑射兵法更是不输男儿,谁配做她的夫君?谁配让她只能在后院里绣花,或出门去与贵妇人喝茶,自己却出入朝堂、封侯拜相?”
  “你平心而论,谁配叫婳儿这样收起拳脚?”
  江书鸿越说越情急,因为这些话让她不免回想起自己。
  沈皇后能明白,她当然明白:她从小便是那个最出类拔萃的女孩,有着傲人的家世和艳压京城的才貌,每每在读书时背得比哥哥更快、悟得比哥哥更透,她总在期冀不久的以后,自己将在哪里大放光彩呢?
  原来在这被围墙与宫门牢牢锁住的深宫之中。
  在这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空。
  她贵为中宫之主,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六宫大权尽在她手,这世上她只需要跪太后和皇帝,其他人见了她都要行礼。
  可她不能触碰奏折,不能涉足朝堂,甚至不能流露出半分对政事的关切,否则便是“牝鸡司晨”,是大逆不道。
  她不能像皇帝那般坐拥三宫六院,反而要贤良大度,替丈夫打理好那些如花似玉的妃嫔,在她们诞下龙嗣时含笑贺喜。
  她甚至不能像皇帝一般放声大笑,不能像他一样迈开步子走路。
  即使身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她也不过是住进了一个更金碧辉煌的笼子。
  江书鸿望着皇后微微发颤的指尖,忍不住缓步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盛夏的天,她的手却如此冰凉。
  “皇后,”江书鸿低声唤她,“你可还记得,婳儿几年前曾指着沙盘说,若她为将,必取燕云十六州?”
  皇后的指尖在她掌心一缩,像是被烫着了。
  “那时我们笑她痴傻,可她第二日便默出整本《六韬》,连批注都一字不差;太傅考校兵法时,她当着满堂宗室子弟的面,将《孙子九地篇》倒背如流;去年春猎,她一箭射落双雕,满朝文武的风姿,竟无一能出她左右......”
  “可是皇上,”在江书鸿越说越激动时,皇后却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眼神哀切地望着她,“臣妾不忍眼睁睁看着女儿去送死。”
  “是要她活着。”江书鸿用力擒住了皇后双肩。
  “你忍心看她困在一个又一个笼子里吗?她自己愿意吗?”
  沈皇后恍惚间看见十四岁的自己,一箭射落哥哥的冠缨;而今她的女儿正攥着枪,站在她曾被折断羽翼的年纪。
  “让她飞吧。”江书鸿将皇后的手放回自己掌心,“哪怕折翼,也好过终生飞不出去。”
  第26章 顽石
  ◎男人的冥顽不灵是他们自己的可悲◎
  沈皇后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她不曾亲口说支持江书鸿对萧应婳的安排,却也没有再拒绝或反对。
  也许是心下实在难安,便想给自己找事情做,沈皇后一改往日朴素勤俭的贤后作派,搜刮出不少好东西。
  叫人连夜赶制了几件金丝软甲,用的是西域贡金混着天蚕丝,甲身轻薄如绢,刀箭难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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