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3)
“既无撕裂痕迹、又无淤积血块,怎么会无故血崩?”
叫原本已准备下定论的刑房师爷落下涔涔冷汗,从此再不敢草草应付女尸。
再如东海织造局里,向来是摸着绸缎定品级,手指头一捻,次品的也能说成上等品,只需银钱二两,拿来中饱私囊。可自打女提调上任,这套把戏便再玩不转了。
因她们原是民间织户,指尖一触便知丝线掺没掺假,又一心要做出些真正的事情来,绝不肯徇私枉法。于是织造局的油水少了,东南织造却因品质稳定,好名声渐渐传了出去。
茶课司的女监丞带着茶农上山,亲自示范了采茶手法,讲究的是一芽一叶,指尖轻提,采出来的茶叶嫩尖挺秀,冲泡时根根直立、茶汤清亮不涩口。几个月下来,东海茶叶比往年多卖了整整两成价。
自用了女官核验户籍以来,男子胥吏从前不敢查的深闺绣户,她们抬脚便进,隐户漏丁便无所遁形。从前为怕麻烦而避开,或是粗心错漏之处,亦被一一寻去,登入户籍。
田亩账册更是翻天覆地,新上任的司仓参军自创了三色勘合簿,朱笔记主家自陈,墨笔录四邻佐证,靛笔标实地丈量。这一查,许多对不上账的田契便现了原形。
新市丞、市令整治起商铺也并不手软。从前男市令收钱划摊,总给相熟的商户留出风水宝地;如今女市令拎着算盘亲自重排了位置,又按各行业利钱抽成。
女市丞更是改制了连坐市牌:一铺作假,整行商户禁市三日。逼得众人连夜举报了掺假的那几家商户,毕竟断人财路有如谋财害命,别人不仁,自然不能怪我不义。。
江书鸿都不由抚册而笑:“这倒是个好办法,先前怎么没人想到?”
“大约是那群男子更笨一些吧,”萧应婳就随口接道,“也不必太聪明,家中总有女眷庇佑爱护他们的。”
东海三镇本就有相当的人口基数,如今勤于治理,又如此刑狱清朗、吏治清明、商贸繁盛、户籍严整,自然政通人和、百业俱兴。
此间说得轻巧,其中却有千万种辛苦。且不提其他众女子的勤勉奋进,单是江书鸿与萧应婳,已较刚来此处时,肉眼可见地消瘦许多。
江书祺近日常常来信,言朝廷对他监视日益疏松,甚至有时调动兵马,竟无丝毫京城的消息。
他疑心,萧景明已有了对付他的法子。如今这样声东击西的计策,恐怕维持不了太久。
算起来,已偷来了四五个月的喘息,是时候了。江书鸿心道。
......
延禧宫,酒香氤氲。。
“这些年,便是有多少年轻貌美的新人入宫,朕始终没薄待你一分,”萧景明今日不知为何,拉着荣贵妃饮了许多酒,又做出一副醉后掏心窝子的情态,“只因在朕心中,弱水三千不及你青丝一缕。”
昔日的荣德妃,如今已是皇后一人之下的荣贵妃了,听到皇上这样的话,仍忍不住一阵恶寒。
从前近十年的日子里,萧景明虽高高在上、骄矜自傲,却终究是个冷静自持的好君王。
自从江书鸿逃出宫去,他却脾气变得暴躁易怒,行事也越来越没有章法。
今日虽是在她计算之内,接下来两人该互表忠心、谈成大业,却也没想到这男人选了这样的开头。
贵妃强忍着鄙夷,依偎在萧景明怀中,做出了难得信任与依赖的姿态:“臣妾知道,皇上一向待臣妾这样好。”
“朕有时觉得,待你还不够好,”萧景明很满意她破天荒的知情知趣,“沈氏善妒,打理六宫多年,朕膝下竟只有一个孩子;又恃宠而骄,竟放任女儿在外头这么些时候,也不曾回来请安。”
还不是你没用,奈何不了她与江书鸿。贵妃暗自腹诽。
沈皇后近日确实做出了不少惹皇上不快之事,近十年相敬如宾的帝后,如今竟冷脸好几日;沈家的势力也没闲着,屡屡在朝堂上当众驳斥皇帝一派官员的提议,毫无敬畏之意,也难怪萧景明如此忍耐不得。
“这个皇后之衔,她早已德不配位,”萧景明犹沉浸在自己的深情中,“倾容,朕更属意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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