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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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吵闹闹的六旗游乐园之旅在震撼的美景中结束了。纪忍冬开车带朋友们去吃了早早预定好的漂亮西餐,接着将车停回家里,三人一起打车向市中心的X酒吧进发。
  纪忍冬觉得自己被友谊温柔地托住,连日的失恋阴云消散了大半。只是山车俯冲时出现的那个念头一直在心头浮浮沉沉,如此动人的时刻,因为缺了他,终还是有遗憾。
  卢卡在家颓废地又过了一日。
  过去一周里,他除了上班、健身、就是去唐果儿那里,每天浑浑噩噩,心中空空落落。他大概知道纪忍冬为什么不理他,虽然说不很清楚,但一定是跟唐果儿有关的。
  纪忍冬是一个安宁美好的人,他难以自持地爱上纪忍冬也是为了追求一份安宁。安宁——他前二十八年的躁动人生里从未有过的东西。
  不幸的是,他与纪忍冬就像火与冰,极致的差异带来极致的吸引,却永远无法融合。
  他不是没有为她尝试过。比如从前天到今天,他下了班就回家,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他原本打算,如果能熬过一周,就追回纪忍冬。现在是第三天的晚上十一点半,他已经像犯了毒瘾的瘾君子。
  空荡的房间如一只野兽,张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
  寂静让他想起童年。
  在阿根廷罗萨里奥渔港的简陋平房里,整整一年来,父母每日外出看店,两个姐姐去上学,只留不满五岁的卢卡一个人在家。
  小卢卡听见街上黑帮火并的“砰砰”枪声,和黑帮成员中枪后惨绝人寰的呻吟声。后窗根下,小贩在交易违禁品。隔壁男人在打女人,桌椅“叮叮哐哐”乱响,男人怒骂,女人哭着求饶。
  只有他家里一片寂静。残酷的世界在狭小房间中留下可怖的回声。
  小卢卡吓得卷缩在墙角发抖,直至天黑,父母接姐姐们放学回家。熟悉的脚步声渐近,他才瑟瑟发抖地从藏身之处爬出来。
  母亲刚一照面,上来就是一闷脚,“臭小子一个人在家也不老实,浑身的灰,衣服要不要啦?!”他没事人似的掸掸衣服,跑开时双腿还在发抖。
  于是长大后的岁月里,卢卡怕极了安静的家,也怕极了独自一人。他用酒精和喧闹填满生活,叫安静不敢闯进来。
  直到遇见纪忍冬,那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心神舒适地静下来的人。
  手机响了,是唐果儿的微信:「我在X酒吧,醉了,来接我。」
  收到消息,卢卡想也没想就进浴室冲澡——这是在乎形象的男人出门前的必备流程。
  水流从头顶浇遍全身,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每次唐果儿一叫他,他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像只哈巴狗?
  扪心自问,卢卡对唐果儿并无情愫。若说只为了寻求刺激,那他大可随便换个纪忍冬不厌恶的陌生女人。为什么每次偏偏是唐果儿?他说不清。
  洗发水在头顶揉出丰富的泡沫,顺着水流滴进眼里,“呃啊——”他使劲闭着眼,让泪液冲走辛辣的洗发水。
  纪忍冬的脸浮现在一片漆黑中,“既然约好了是炮友,你为什么报复唐果儿?逃避伤痛,寻求短暂安慰是人性。”
  纪忍冬比他还要懂他自己。
  唐果儿吊过他,伤害过他。他从小缺少关爱的内心没有自愈功能。只有不断地征服唐果儿,从她饱含依恋的话语和燃烧着占有欲的眼神中,他才能得到一剂精神吗啡。
  越接触唐果儿,他就越爱纪忍冬。越接触混乱,就越向往纯粹。这其中或许有愧疚作祟,又或许掺杂了些男性审视下的对比。很变态,他承认。
  睁开眼,浴室仍旧静得让他发毛。
  水滴从卢卡漂亮的肌肉上滑下来,如出水的男美人鱼。他用浴巾擦干,空心套上西装背心,闪闪的银色项链垂在胸前,两块高耸胸肌欲盖弥彰。西裤裁出两条长腿,中西合璧的美感。
  临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这一去,他三天来的试验就彻底失败了。
  犹豫中,他下意识拿起玄关的爱马仕大地香水喷洒全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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