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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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苏蕊珠一心扑在侯府门槛上时,宫门从未落下过金册;如今她意在执起狼毫在宣纸上画山水,一道明黄圣旨却将她与侯府死死捆住。姜蜜儿喉间泛起涩意,她不怨苏蕊珠,只觉命运翻云覆雨,偏要将人心碾成齑粉来嘲弄。
  看她这般惆怅,施依玉与苏蕊珠对视一眼,忽然拍桌子笑出了声:“就知道你还被蒙在鼓里,我们才特意连夜赶过来同你说清楚,免得某些人啊,晚上躲在被窝里掉眼泪。”
  姜蜜儿抬头,烛火在瞳仁里碎成两片迷离的光。
  “早前那道赐婚蕊珠的圣旨啊,早就成老黄历啦!”施依玉拉过姜蜜儿的手,“现在你才是圣旨里,镇北侯爷名正言顺的妻。”
  什么叫圣旨里名正言顺的妻?姜蜜儿指了指自己,又往皇宫的方向指去:“可那日陛下分明说的是……”
  圣意不可更改,只能将错就错啊!
  苏蕊珠笑了笑:“先前的赐婚是误会,你刚离京没多久,陛下就把圣旨改了。只是碍于表哥踪迹不明而不能公开,再者,若表哥真的无法回来,也不能让你当望门寡不是?”
  姜蜜儿还是不敢相信:“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施依玉抿了口茶:“总有暴露的风险吧。”兴许,崇明帝还存着考验姜蜜儿的心思?圣意难测啊。
  闻言,姜蜜儿什么都没再说,只痴痴地盯着明明灭灭的炭火,缓缓点头:是的呀,镇北侯是本朝最负盛名的将帅,一举一动都牵系着边疆安稳,若是暴露了他的讯息,兴许她这一路寻找也不会这般安生。
  这么说,这一个月以来的挣扎与痛苦,都是庸人自扰?这么说,她,她与他……
  姜蜜儿猝然起身,她想见他,一刻都等不了!
  施依玉却把她摁回椅子里,笑道:“难得见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别急,北域战局光军报就有三尺厚,陛下这会儿指不定拉着镇北侯在御书房画沙盘呢,还有内阁、兵部诸多疑问要解决。我估摸着啊,这一晚上都不够的。”
  “也是……”姜蜜儿颓然坐回椅中,指尖摩挲着暖炉边缘,忽然又站起身,“你们可有想吃的点心?我去小厨房做些糖粥可好?”
  苏蕊珠咳了几声,扶着桌沿缓缓起身:“不了,天色不早,我们就先告辞了。”
  “苏小姐。”姜蜜儿忍不住唤住她,福身为礼,“谢谢你。”
  虽然前尘往事被苏蕊珠轻描淡写而过,但她此刻终于想了明白,若不是苏蕊珠反抗得激烈,这风声不会传到崇明帝的耳朵里,崇明帝又怎会知道在市井中还有个开糖水铺的姜家女?
  苏蕊珠扶起她:“别这么说,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可你这身子……”姜蜜儿抬眼看她,双眸里满是疼惜:“既然已经没了圣旨的束缚,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苏蕊珠叹了口气,这就是姜蜜儿,像团暖融融的小太阳,走到哪儿都带着光。哪怕是落雪的深冬、酷暑的伏天,待人总带着股子掏心窝的热乎劲儿。
  特别是对她这个曾害得她九死一生的“恶人”,也能毫无芥蒂地递上一杯暖茶。
  第35章 等花开
  当镇北侯尚在人世的消息传入京城时,皇后握着案头明黄的圣旨,望着窗外凋零的枯枝,良久方幽幽叹出一句“造化弄人”。
  她宣太夫人入了凤栖宫,将前尘往事和盘托出,最后把那卷圣旨推至对方跟前。
  太夫人颤抖着双手捧起圣旨,指腹摩挲着滚金边的绢帛,忽而抬眼,喉间干涩犹如焦炭,每一声都嘶哑扯着疼:“所以长姐,当初闻得沉舟噩耗的第一刻,你便选了明哲保身?”
  皇后眉心骤拧,厉声斥道:“你懂什么!那时北疆传回的战报言之凿凿,沉舟分明已遭不测......我若不立刻请旨为蕊珠另择婚配,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苏家与镇北侯府共沉沦?如今沉舟平安归来,我不是即刻便着人传你入宫了?”
  殿内掐丝珐琅炭炉燃得噼啪作响,偏生静得能听见烛泪坠地的轻响。
  皇后紧握扶手的指尖发白,随侍多年的杨嬷嬷见状忙温声劝慰:“太夫人千万莫要误会,当初噩耗传来时,娘娘整整哭晕了三次......实在是情势所迫啊。”
  太夫人素来端丽的面容爬上层层叠叠的失望,眼底浮着一层水光:“长姐此举......不全是为了蕊珠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猛地攥紧了袖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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