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3)
“少帅——”郑怀安上前扶他。
雷鹤存伏在床边,嘴角血迹未干,死死抓住郑怀安的手臂,借力撑起身体,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那是我的事。我要你的一句真话,你为什么要曲怀霜?”
在两人的交锋中,雷鹤存从没有占过上风,这一次他绝不会放过一丝疑点。
郑怀安的枪又指了过来。
雷鹤存的声音转而平静,他说:“怀安,不必浪费子弹。把她捆结实了,丢到营中病得最重的士兵床上。等她染上这身烂病,奄奄一息时,再和那些死尸一起,拖到后山的大坑里,烧了,埋了。”他盯着杜隐禅,一字一顿,“即便有人追查,也不过是染病身亡。与我等何干?”
好一个雷鹤存,生了场病,居然长了脑子。
杜隐禅终于沉不住气了,只好开始新一轮的胡扯。“好吧,既然你非要问到底,我也就给你交个实底。”为显示郑重,她顿了一顿才压低声音说:“曲怀霜是共党分子,我要将他捉拿归案。”
屋子里一阵沉默。
“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解药。”郑怀安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这让他的声音里又带了哭腔。
“不,我已经给上海取得联络,很快就会有一批药物送来。特效药。”谎话张口就来,杜隐禅的神情无比郑重,“至于曲怀霜,此等医术高明之人,即便是共党,在其彻底定罪前,我也要物尽其用,榨干他的价值来救命,此乃权宜之计。”
“不可能。”雷鹤存道,“曲怀霜是殷蘅樾的人,怎么可能是共党?”
“殷蘅樾身边,什么人没有?”杜隐禅这句实话将雷鹤存问得再次结舌。
“少帅。”郑怀安转回雷鹤存的床边,“怎么办?”
雷鹤存闭上眼睛沉思良久,方才做了决定:“曲怀霜留下,你既然想要治病救人,可以带走他的助手。用药来换曲怀霜。”
杜隐禅心中暗喜:围魏救赵,成了。她面上却装出极度的失望和不甘,眉头紧锁,最终才像是被迫妥协般,沉重地点了点头:“好吧,助手就助手。”
郑怀安得了明确指令,立刻收起枪,快步上前拉开了房门。恰好看到曲怀霜端着那碗汤药,如雕塑般静立。郑怀安无心多言,只对曲怀霜匆匆一点头,便领着杜隐禅,径直朝院子南面飘散着浓重草药味和烟火气的熬药房走去。
房雪樵坐炉膛前,被烟熏火燎得灰头土脸,不住地咳嗽,骤然看到郑怀安带着杜隐禅出现在门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沾满炉灰的手用力揉了揉,怀疑是烟熏花了眼。
杜隐禅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无声的警告他:稳住,别露馅。
房雪樵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盯着炉膛里跳跃的火苗。
“你!”郑怀安的手指向房雪樵,“收拾东西,立刻跟她走。从今往后,听她差遣。若有不从,或是胆敢耍花样,小心你们曲医生的命!”
房雪樵惊讶的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曲怀霜送完药回来,身后还跟着江小桃。他向着房雪樵点头:“傅小姐,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房雪樵并不想走,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隐禅生怕节外生枝,几步走到房雪樵身边,做出一副轻佻浪荡的模样,亲昵地攀住对方的肩膀,嘴唇几乎贴到房雪樵的耳廓:“你个傻子,再不走,明天一早你的胡茬子就长出来了!”
房雪樵摸向自己的下巴,这才点头,道:“好,我跟你走。”
郑怀安见事情已定,心系雷鹤存的病情,无心再管其他,狠狠瞪了杜隐禅一眼,便转身匆匆离去,赶回去侍奉雷鹤存服药。
杜隐禅看着曲怀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坏笑:“曲医生,后会有期。”
曲医生回她一个笑,那笑容极淡,带着洞悉一切的平静。他的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你不是他。”
第40章 ☆、40、苦肉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