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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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信掌握了一切,可他还是那么可怜巴巴,总在委屈,总在愤怒。
  陆信……
  三年后陆信看起来很累,好像不弹琴了,没有按狄春秋的预期,变成杨敬繁那样的人。哪里出了问题?
  陆信用一次性筷子吃饭时,刮掉筷子上的毛刺再给狄春秋。他像松鼠一样,坐在自己身边咔哒咔哒地啃坚果,隔一会儿茶几上就升起一堆果壳。睡意朦胧时,他在自己耳边唱闽南语歌,有上世纪的老歌,又搁是落雨的晚瞑,雨水泼抹熄满腹酸苦味。人生的环境,乞食嘛会出头天,莫怨天莫尤人,命顺命歹拢是一生。也有新歌,他还跟狄春秋一起去看了乐队的演出,手捧一杯酒,我心内住着一个人。等袂着思思念念最后一张批,讲好的山盟海誓毋知搁偌济。
  狄春秋看见陆信,就像刚来海沧念大学时,走出机场,看见海沧的第一眼。
  狄春秋睁开眼,看见了陆信。
  陆信披着自己的外套,坐在床边的小折叠凳上。狄春秋的胸口很痛,一根引流管插进他的胸口,他每呼吸一次,就觉得伤口被撕开一次。
  他张口想说话,却发出嘶哑的气声,气流像砂纸一样粗粝,摩擦着他的喉管。
  原本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陆信听见声音,睁眼对狄春秋说:“你先别说话,你的肺有伤。”
  狄春秋虚弱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呼吸。
  陆信继续说:“小七的男朋友,李钟唯刺的你,你记不记得?”
  “为什么?”狄春秋说不出话,用唇语问。
  陆信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现在告诉狄春秋真相,没直接回答,而是问狄春秋:“狄春秋,之前何恽的事情,你还介意吗?”
  狄春秋张口,下意识要说点插科打诨的话,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但他的伤让他说不了那么复杂的话了,是或不是又太笼统,想了一会儿,指了指手臂内侧的金元宝纹身,再摇摇头。
  那场普渡似乎真的带走了一些什么,狄春秋退学后,一直抗拒碰摄影机,严重到看见路边的监控摄像头都会发抖、想吐的地步,但在木棉岛上放过写了何恽名字的纸灯后,他有天试着拿起陆信的相机,什么都没发生。
  陆信走后,狄春秋在第五十个失眠的午夜,找了莲花公园里认识的纹身师,给自己纹上了普渡时烧的金元宝,纹在当时被飘荡的纸灰烫到的地方。
  陆信揩了揩纹身:“那我说了。”
  狄春秋眨眼,等着陆信向自己揭示答案。
  “李钟唯也是何恽的学生,何恽在海沧大学做客座教授的时候,除了跟你,还跟好几个学生有过关系,男女都有,李钟唯也是其中之一。”
  “你跟何恽的事情发生后,其他学生都拉黑了何恽,只有李钟唯还跟他有联系。李钟唯在笔录里说,他很嫉妒你。”
  陆信讲到一半,满意地拿起床头桌上的瓶装茶喝了几口,狄春秋难得做一个这么合格的倾听者。
  “何恽每次和他在一起时,都要贬低他,骂他笨,没灵气,骂完再夸一顿你。何恽拍了新片,你知道吗?”
  狄春秋摇头。但何恽还能继续拍片,对狄春秋来说并不意外,狄春秋后来才知道,何恽出身演艺世家,对自己致命性的打击对何恽来说,跟普通人丢了把钥匙一样,最多添些麻烦,但不算什么事。
  “看来你是真的不关注了。”
  “何恽跟李钟唯说,他的新片受了你的启发。他一直在找你,你成他的缪斯了。”
  狄春秋笑出声,牵引到伤口,疼得他马上呲牙咧嘴。
  “我看过那部片,说实话,看不出跟你有关系。”陆信抓抓头,“在学校附近的电影节上看的,何恽来做映后,我冲到台上打了他一顿。”
  “什么时候?”
  “我离开海沧的事了。在英国,他威胁我要报警,我说了你的名字,他问我你在哪里,怎么可以联系到你。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一开始在超市见到你时,李钟唯只觉得你眼熟,不确定是你。后面几天,他一直找小七打听你的消息,小七说得不清不楚,他除夕夜过来,趁你喝醉,旁敲侧击又问了一些事,最后我说你是海沧大学的,可能讲话时没注意,还叫了你的全名,被他听见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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