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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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好啊。”狄春秋笑眯眯地说。他又开始对故事感兴趣了,他知道陆信有很多故事,而且他手里还有一张和陆信一起回大同的机票。
  “倒是你,应该想想该怎么跟我解释你失踪三年这回事了。”
  第22章
  狄春秋住院期间耐不下心静养,挂着引流袋也逼陆信带他到楼下散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背着陆信弄了条烟躲在厕所抽,伤口愈合得很慢,最终没能赶上飞机,在医院里多住了十天,等狄春秋正式出院时重新买了机票。
  他们两个人行李不多,一人只带了一只背包。
  在楼上整理行李时,远处就隐约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了。小区出门就是马路,狄春秋和陆信背着包走出来时,浩浩荡荡一群人正抬着两根一人粗的粗木横杠,横杠上架着一艘崭新的彩绘渔船。
  渔船极长,大概有五六米,桅杆挂着红帆,船上载满鱼肉米面和成捆的金纸,被众人抬着,晃晃悠悠地从他们两人面前经过。船尾飘着条红幡,上面用墨笔写了“吕厝村张镇境瑞丰宫炉下弟子代天巡狩合境平安”。
  船后的人不是举着黄旗,就是手捧香炉,一时之间,马路上烟火缭绕。
  狄春秋瞪大了眼睛:“我是不是住院住傻了?怎么会有条船在这里?”
  陆信轻轻弹了下他脑袋,说:“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社会闲散人员。这是送王船,你在海沧这么多年,没听说过?”
  “你们海沧人乱七八糟的仪式真多,除夕端午中秋还不够你们过的。”
  陆信笑笑,抬手看手表,说:“反正飞机晚点了,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他们背包不重,加上今天天气很好,冬末春初,不像即将到来的梅雨季那么潮湿温热,跟纯粹的冬天比起来,寒意濒临消散,反而是种令人留恋的舒适和寂静。
  刚加进队尾没多久,有个穿红衣的中年妇女就走过来,给他们一人发了三支香。狄春秋夹烟一样把香夹在手上,被端端正正拄香的陆信瞪了一眼。
  “他们要把这个船抬到哪里啊?”走了一段路、快到郊区时,狄春秋有些不耐烦地问。
  “抬到海边。”
  “然后呢?不会还要开船出去吧?”
  陆信摇头:“不出海,就在海边烧掉。”
  “烧掉什么?”
  “烧船啊,整艘烧掉。”
  狄春秋诧异地踮起脚,想越过密集的人群去看清队首的王船。
  “现在纸船能做这么真了?”
  “这是真船!”陆信恨铁不成钢地看狄春秋。周围几个人听见他们的对话,都回头看狄春秋,有个穿皮夹克的、看上去像个挺滋润的小老板的中年男人跟狄春秋说:“有的地方是烧纸扎船的,我们这里一直很诚心,只烧真船!”
  陆信连忙替狄春秋解释:“他外地人,第一次看烧王船,乱说话,别介意。”
  “不管外地人还是海沧人,有诚心,王爷就会保佑你。”不知道是谁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狄春秋闭嘴了,安安静静地跟到海边。这片海岸在市区和郊区模糊的边界上,左望是绵延不绝的老式古厝和工厂,右望是高竖在海上的跨海铁轨,一辆白色高铁疾驰而过。
  人群到了海边就绕着王船围成一圈,所有人都在往前挤,把手里的香扔到船里,顺便摸一把王船。
  狄春秋和陆信贴着坐在一块远离人群的石头上,狄春秋叼着烟,点上了给陆信,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与此同时,穿黄袍的道士把手里燃着的纸钱扔上船,黑色的烟雾混着鞭炮的乳白烟雾交织着上升。船边的人像一波拍到沙滩上的浪一样,齐齐跪下。
  他们看着黑烟从纤细的一束,变成掩盖住视野里半片天空的浓烟。彩绘的王船也没在烈火里,明亮的火焰中隐约能看见船的框架,黑漆漆,像船的魂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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