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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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提到陆向阳的归期,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也像是一道无形的界限,这只是暂时的收留,期限明确。
  沈聿清感受着手腕处的温暖,他的动作僵在原地,邵寒的话像一张温柔的网,将他所有试图逃离的冲动都轻轻按住。
  留下?住在邵寒的屋子里?这个念头本身就像一团炽热的炭火,烫得他心慌意乱。
  理智的警告声在脑海里尖锐地响着,可内心的渴望却如同藤蔓疯长,牢牢地缠住了他的双脚,让他不能移动半分。
  见沈聿清沉默着不说话,邵寒又使出杀手锏,他乖巧撒娇道:“过年冷清,沈老师就当陪着我,可以吗?”
  闻言沈聿清愣了愣,他第一次听到邵寒如此亲昵的语气,看着邵寒清澈平静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理所当然的关怀。
  学生对老师的关心沈聿清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最终,那点残存不多的,试图维持最后体面的理智,在这温柔的期待下土崩瓦解,他几乎是无声地坐回了炕沿,垂下了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眨眼间小屋再次被夜色和炉火的微光笼罩,依旧是那张不大的炕,依旧是沈聿清睡在更暖和的炕头,邵寒睡在另一头。
  耳边是煤炭燃烧的声音,沈聿清平躺着,白天的一切历历在目,崭新的手套耳罩,那支交出去的,带着体温的钢笔,还有邵寒平静而有力的挽留……
  这一切都像烈酒,在沈聿清沉寂冰冷的心底发酵,蒸腾起一种他以为自己从未有过的,滚烫而混乱的情感。
  此刻邵寒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背对着他。
  沈聿清却毫无睡意,黑暗中,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他能清晰地听到炉火偶尔的噼啪声,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皂角香和邵寒身上干净的气息。
  他甚至能感觉到隔着那点距离,从邵寒那边传来的,属于年轻生命的温热。
  沈聿清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胶着在邵寒的背影上,那略显单薄却挺拔的肩线,那没入被角下的乌黑发梢……
  一种陌生的渴望在沈聿清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像一头被囚禁了太久的困兽,理智构筑的堤坝在这汹涌的情感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白天里邵寒温和的话语,清澈的眼睛,接过钢笔时专注的神情……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现、重叠。
  那份他不敢奢望,也无法理解的温暖,此刻就在咫尺之遥,鼻尖的皂角香像是无声的焰火,引燃了沈聿清整个人。
  一种近乎疯狂的冲动攫住了沈聿清,他想靠近,想触碰,想确认这份温暖是真实的,哪怕只有一瞬。
  他屏住呼吸,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坐起身,眼角升起一抹无人察觉的潮红。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沈聿清裸露的脖颈和手臂,激起一阵战栗,但这寒意丝毫无法冷却他内心的灼热,他倾身无声地向那个沉睡的身影靠近。
  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如擂鼓般轰鸣,震得沈聿清耳膜生疼,他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每一步靠近,都像是踩在悬崖的边缘。
  终于,他缓缓停在了邵寒的身侧,黑暗中,邵寒的脸庞轮廓模糊,只有那长长的睫毛在炉火的映照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沈聿清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这模糊的线条,带着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痴迷和无法言说的痛苦。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冰冷的空气,灼热的呼吸,剧烈的心跳。
  然后,仿佛被某种魔鬼蛊惑着,沈聿清低下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献祭般的虔诚,将自己冰冷而干燥的唇,极其轻柔地,颤抖地印在了邵寒的额角。
  那是一个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触碰,比雪花更轻,比叹息更短暂。
  瞬间的冰凉触感传来,沈聿清却像被滚烫的烙铁灼伤,猛地直起身子,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巨大的恐慌和强烈的自我厌恶瞬间将他淹没,他刚刚在做什么?他疯了吗?
  沈聿清像受惊的野兽般猛地缩回自己的位置,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牙齿都在打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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