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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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缚礼想要动手上有战功与皇恩的沈褚,一封伪造的信远远不够,重刑拷打之下,沈褚到底没有吐口。
  时间紧迫,为了得拿出能说服皇帝的罪证来,诏狱中手段最狠的郎官吊着他的命,每日只给些清粥。
  沈褚身上伤痕累累,却没添过几道新的,尽数是昔年旧伤被重新划开了再结痂,结痂了再划开,反复多次。那些流下来的血全数汇集在刑架下,又浸入土中,将地也染红几寸。
  堂堂镇国大将军,上战场也不曾受过这样重的伤,却在拥缚礼手上变成一具人不人、鬼不鬼的肉,可即便如此,钢筋铁骨的身体也实在能熬,直至今日,也没让沈褚认罪。
  拥缚礼倒是也不急,他手上的事务繁多,也只是偶尔来诏狱听听有没有新鲜事,见沈褚不开口,无非是交代些加刑的话罢了。
  日子一天天热了起来,诏狱里从来是为了折磨人无所不用其极的,伤口上的腐肉已招来苍蝇蚊虫,也算是一种刑罚。
  拥缚礼随手扇了扇,漫不经心地说:“沈将军身经百战,有些骨气在身上也是应该的。只可惜你那小儿子细皮嫩肉的,不过受了一天刑,便嚎得要死要活了,实在扫兴。不知道沈将军是想继续做所谓的忠臣,还是疼惜幼子的慈父呢?”
  闻言,刑具上的人总算有了点活人动静,沈褚麻木地抬了抬眼,被血污了的眼死死攫住拥缚礼所在的方向。
  在他看来,对拥家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冤有头债有主,如今拥缚礼要对他下手,也算得上是两人之间的私仇,无论是官场上还是江湖中,都有句“祸不及家人”的俗语,他竟敢、他竟敢!
  困兽之斗般,沈褚扯动了自己手上的枷锁,因体力不支,最终只拉出了些细微的响声。他身体虽虚弱,但确实如拥缚礼所说,还有几分骨气,怒斥道:“竖子尔敢!”
  拥缚礼低声笑了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挑了把磨得锋利的匕首,在沈褚的身上笔划了几下,随后选了处愈合得最好的伤口,毫不犹豫地划开了沈褚的皮肉。
  “听说我父亲当年生受了一百三十七刀,”拥缚礼扯了扯嘴角,“你猜沈筝,能受多少?”
  沈褚的伤口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刑罚中变得麻木,皮肉上传来的钝痛早已让他习惯,但此刻骤然听见了幼子的名字,还是让他酝酿起了身体里所有积蓄的、微不足道的能量,反手向拥缚礼的脖颈处抓去!
  拥缚礼早有准备,轻轻向后仰了仰头,便躲过了沈褚的绝处反击。
  他毫不在意地将匕首扔回了案上,目光锐利地迎视着沈褚,冷声道:“想救儿子,你只有认罪这一条路。”
  沈褚往拥缚礼脚下啐了口血沫,“你有胆便杀了我们父子,黄泉路上也算是有个伴!”
  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拥缚礼兴致缺缺地擦干净了手,示意狱卒开门,不再理会身后的叫嚣了。
  如今的拥府里,单茸借口身体不适,请了大夫来看春华的异样。
  或许是知道请大夫是为了自己好的,春华的情绪也平静了些,只是呆坐在凳子上,看着大夫搭腕的手。
  大夫的眉头皱了又皱,行医多年来,他也算是第一次摸到这样紊乱的脉,不过这姑娘的症状又实在太好判断,奇了怪了……
  单茸站在旁边等着大夫的诊断,心下也多少有了几分猜测。春华想必是看到了什么,又被拥缚礼用了刑,这才吓得有些离魂了。
  可、可那是春华啊?
  春华的见识比起别的丫鬟,还是多了不少的,心智也坚定,到底是被什么吓着了……
  大夫那头已经收了药枕,开始写医案与药方了,单茸收敛了思绪,问:“大夫,她得的可是癔症?”
  “倒也说不准……”大夫叹了口气,将药方递给单茸,“先按着这方子吃上几副药吧,倘若有了好转,再来请我复诊。”
  单茸松了口气,将药方递给了平日里跟着她的丫鬟,让她先去煎药,自己则是恭恭敬敬将大夫送出了府。
  既然大夫还能开出药来,想必春华还有清醒的机会,无论是否能恢复如初,她都不能放弃春华。
  剩下的,就是等拥缚礼回府了。
  单茸凝眉,索性去了拥缚礼的书房里等,一路上没人拦她,大概都是被前几天阿寻的下场吓着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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