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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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金陵阴沉的天空:“不日,我便启程前往天津。金陵这盘棋,已是死局。你好自为之。”
  这既是告别,也是一种默许默许沈西昀放手去为宋南禺抗争,也彻底割裂了与李明荣最后一丝可能的利益关联。
  沈西昀深深一躬:“谢督军成全。”
  他重新握紧那枚徽章,指尖感受到其沉甸甸的分量。
  这不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战斗的号角。
  金陵地方法院,最大的审判庭内座无虚席,气氛肃杀得如同战场。
  旁听席上挤满了各色人等,被告席上,宋南禺穿着整洁的深色长衫,神色平静,目光清澈。
  他的平静,与对面原告席上李明荣那几乎压制不住的择人而噬的阴鸷眼神形成了鲜明对比。
  审判长宣布开庭。
  控方律师率先发难,慷慨陈词,将金圆券崩盘引发的社会动荡、市场恐慌、无数人的倾家荡产,一股脑儿扣在宋南禺“恶意做空”、“公开煽动”的头上,言辞激烈,直指其罪大恶极。
  轮到辩方发言。
  沈西昀缓缓起身。他
  重新穿上了那身象征法律尊严与智慧的黑色律师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审判席上。
  整个法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审判长,诸位法官。”
  沈西昀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清晰。“控方指控我的当事人宋南禺先生扰乱金融秩序,引发社会恐慌,实乃本末倒置,欲加之罪!”
  他从容不迫地走到法庭中央,如同一位掌控全局的棋手。
  首先,金圆券之崩溃,根源在于其本身超发滥印信用破产,此乃经济规律使然,更是当局政策失误所致,此非一人之力可扭转,更非宋南禺先生区区几句警示所能引发的控方将天灾归咎于人祸,是混淆视听,推卸责任!”
  他出示了内部流出的文件,证据确凿。
  “其次,关于所谓恶意做空荣昌。”沈西昀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
  “控方为何不先问问,荣昌本身是否值得做空?是否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看向旁听席。
  刘子岚立刻起身,将一叠厚厚的、按满鲜红手印的材料呈上法庭:“审判长,这是金陵城内二十七家曾被荣昌以非法手段侵吞压榨至破产边缘的小商户联名血书,详述了李明荣及其荣昌产业,如何利用暴力胁迫收取高额利息等手段,巧取豪夺,藐视工商业经营法与反不正当竞争法,荣昌的繁荣,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宋南禺先生做空一个早已被蛀空的朽木,何错之有?这是市场对不义者的自然惩罚!”
  紧接着,李从深大步上前,将一摞码头货物清单和几份秘密账本重重放在证据台上。
  “审判长,这是荣昌的码头近三年的真实货物清单与李明荣指示做的假账,足以证明荣昌长期进行不正当的交易流通,其非法经营,罄竹难书,试问,一个自身严重违法的企业,其股价的崩塌,是揭露者的过错,还是违法者咎由自取?!”
  沈西昀适时接话,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心上:“市场恐慌的根源,在于荣昌自身的欺诈与崩解!宋南禺先生只是提前揭开了皇帝的新衣!他的行为,恰恰是市场自我修正、清除毒瘤的正常反应!何来扰乱秩序?反而是为市场正本清源!”
  旁听席上议论纷纷,记者们手中的笔飞快记录。
  沈西昀并未停歇,他的目光投向旁听席后排。
  李广岳微微颔首,他身边坐着的几位《金陵晚报》《大公报》的资深记者立刻挺直了腰板,准备记录下最关键的部分。
  “最后。”沈西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悯的力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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