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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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璋没接话。
  饭桌收拾完,他一边穿鞋准备出门,一边低声说了句:等你想通了,再说分科的事。
  门关上那一刻,简珩低下头,手心一片冰凉。
  那天晚上,她偷偷在阳台上坐了很久。楼下蝉鸣渐弱,手机亮了一下,是学校发来的高二分科通知。
  那天她刚从图书馆回家,天色阴沉,屋里奶香弥散,是妹妹的米粥煮糊了。客厅里没开灯,张秀兰正抱着妹妹哄睡,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头咳了两声,疲态尽显。
  她步子放轻,走了过去:您没去复查吗?
  张秀兰笑了一下,摇头:太折腾,我这老毛病了。
  简珩没接话,默默把书包挂好,帮她把被子盖得严一些,妹妹睡得不安慰,眉头微皱,小小的手指蜷缩着。
  她忽然想起,那年她也这么小的时候,母亲也这样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哼唱着摇篮曲。
  张秀兰本性不坏,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时间的缝隙里,是补不回来的。
  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赵燕把她叫到办公室,说她以前写的那篇随笔,其实很有灵气,考不考虑以后学汉语言。
  她问:那我还能考到重点班吗?
  赵燕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
  她在梦里一遍一遍背诵那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醒来时眼角湿润,窗外阳光正烈,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
  整个七月,她都在图书馆里泡着。重新做高一错题,制定复习计划,背化学方程式,把练习册写了一本又一本,像是在做一种纯粹的补偿。
  简璋偶尔来接她,车上没太多话,车窗外是日复一日的热浪,广播里播着高考状元的采访。
  确定要选理了?简璋问。
  她点头:嗯。
  简璋没说话,半晌才嗯一声:只要你确定,就好好走下去。
  这声确定,像是把责任全落在了她身上。
  而她知道,她其实并不确定。
  她只是想,从自己喜欢的领域出发,能多抓住点什么。
  上官瑾的夏天比简珩更安静。
  家中琴房被重新布置了,厚重的隔音层、铺着软毯的地板,还有一台新调音的小提琴立在玻璃架中,等待着她的敬奉。
  教她琴的是母亲从维也纳回国请来的那位老朋友,一位退休的室内乐团小提琴首席在音乐圈里有些名气,要求及其严苛,也是母亲曾经的恩师。
  她坐在琴房里,琴盒没有打开,母亲就站在门口道:
  你说你要走专业路线,我就按照专业来给你配的老师。瑾,不是我逼你,是你说你喜欢。
  她没回话,只是低头打开琴盒,琴弓擦过松香的刹那,某种命运感也被拽了出来。
  老师每天上午九点准时上门,第一堂课从基础站姿和音阶练起。他不太讲话,只用眼神和一声轻哼,就能让上官瑾意识到哪里出了错。
  下午是母亲监督的练习时间,练琴时间以小时计,每拉错一个节拍,就要重复这段旋律十遍以上。琴房门外是空调和茶香,门内是汗湿与手指被勒出的红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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