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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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是她从小被安排的命运。祖父是维尔顿的教授,母亲是歌剧演员,父亲曾是作曲家她的人生像是定好谱的曲子,从不允许走音。
  有时候她在夜里看见简珩发来的消息,简珩说她想写一篇散文,试着投稿;说今年夏天好热;说今天图书馆空调坏了,有个小孩一直在哭。
  她想象简珩的样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皱着眉头写字,周围是旧报纸和笔墨的味道,忽然觉得那样的生活也不坏。
  不像自己,被困在一首永远拉不完的曲子里。
  八月十五,雨后放晴。
  简珩一个人抱着一束干枯的玉兰花,沿着青山墓园的石阶往上走。天色刚刚擦亮,地上的水渍反射出苍白的光,是一种沉默的冷意。山间风起,吹得花枝簌簌响,夹杂着泥土和旧纸灰的味道。
  她站在母亲的墓前,蹲下身,轻轻将花放在碑前。
  妈,我来了。她声音很轻。
  她抬头望了眼那块陈旧的墓碑,字迹已经有些模糊,风雨剥蚀了边角,仿佛时间正试图吞掉一切痕迹。
  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从书包里掏出语文笔记本,翻到已经快被反复翻破的那页。
  我期末考砸了,理综又掉了很多分。她说着,不自觉抿了下嘴,但我还是想选理科,我觉得我还是喜欢生物。
  风微微停了一下,树叶的影子斑驳落在她腿上,无声地抚慰着她。
  我认识了一个人,她叫上官瑾。她望着前方远处苍茫的海,轻声说:她给我过了生日,她很特别,很不一样拉小提琴的时候很厉害,也很安静跟小时候的我,有点像。
  她顿了顿,低头笑了一下,又摇头:你不会介意吧?
  没有回应。只有玉兰花在风中轻轻颤着,干枯的花瓣仿佛在阳光里重新绽开了一次生命。
  她说:有时候我觉得,能和她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哪怕很短暂,也挺好的。
  远处传来几声风铃鸟的叫声,细碎得像某种命运的回响。
  简珩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又看了眼墓碑。
  好了,你该嫌我唠叨了。她轻笑,下次,也许能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
  她转身离开,玉兰花留在风里,像她留下的一点点执念,既不死去,也不盛放。
  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
  简珩在街角的面馆吃面,热汤的香气蒸得她眼睛发涩。她刚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去见宋畅。
  宋畅前几天刚从汀兰市回来,看了父母,她说回来想找简珩聊聊。
  我听叔叔说你这几天状态不好。宋畅在微信里说。
  我还好。她回,可能是太热了。
  宋畅发了一个我才不信的表情包。
  见面那天,宋畅带着两罐冰镇椰子水,穿着白衬衫和一条青色半裙,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
  她们坐在新建好的清湾公园长椅上。
  简珩开口的第一句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明年。
  宋畅没急着安慰,只是点头:暑假很难熬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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