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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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青纨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像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眼神柔和:“你的父亲说要给你取名居安。”
  她又问:“这是我第一次见你。你是长生的朋友,是不是?”
  陆临渊点了点头。
  乔青纨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轻声开口:“长生一直在安慰我,说他的朋友很聪明,一定会发现我留下的消息。”
  “但他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久到无论结局如何,我其实都能接受。”
  这个被靺鞨人困住了半生的女人,脊背依旧笔直,眉宇间那股与生俱来的风骨一直未曾改变。
  她看着陆临渊,问:“能否借一步说话?”
  陆临渊:“……”
  青衣女子退出了院子。
  风穿过窗吹进来,外面万籁俱寂,有人曾经在暮色中注视着永远望不到边际的滔滔江水。
  陆临渊与乔青纨聊了很久很久。
  晚夏初秋,玉簪花白如雪,一朵一朵从枝头掉落,堆积成一场不会融化的雪。
  **
  晨起,一队披坚执锐的兵士浩浩荡荡往日月山庄的方向去,扬州城的大门也紧闭,看样子是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城内百姓有的推开窗户张望,不知发生了什么,议论声渐起,到中午,扬州街上,鼓楼下方,又忽然热闹起来。
  鼓楼前的青石广场上,一座坐北朝南,临时搭建的行台渐渐有了样子。
  负责审理案子的按察使和推官也到场了,他们也是临时接到的调令。
  就在头一天晚上,青衣女子带着皇帝御赐金牌来这,将他们一干大小官员集中在一块,紧接着就把他们的顶头上司押解了下去,他们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又接到调令,火急火燎赶到这里,个个急得满头大汗。
  若不是叫他们还穿着官服,这些人都要以为自己是来扬州大街上斩首示众的。
  衙役们来回奔忙,又是整理案卷,又是一再摆正桌案,端坐高堂的官员用绢帕擦拭油汗涔涔的额头,又抻平官袍上的褶皱,总算在乔青纨来到这里之前,有了州衙大堂规规矩矩的样子。
  事急从权,主簿、判官、皂役已一应在等,等乔青纨敲响鸣冤鼓,一排红黑的水火棍敲击地面,惊堂木敲响,嗡声响起。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
  “……”
  扬州广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人踮脚张望,有人挤在临街的茶楼窗边,议论猜测的声音不绝于耳。
  陆临渊站在鼓楼上,垂下眼睫,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与魏危第一次来到扬州,乔长生也是在这里,对着广场上的花鼓道,扬州有一出《彩云记》很出名。
  戏文讲了一户富庶人家被府中觊觎家财的管家暗害,阖府被推入扬水中。家人在江中拼死托起女儿彩云,彩云逃出生天后,敲响鸣冤鼓。
  彩云记中最精彩的这一折就叫《鸣冤》。
  此时此刻,乔青纨双手抬至胸前交叠,俯身叩首。
  ——妾有冤仇,痛缠肌骨,为日深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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