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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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点多。”陈伯扬低头亲啄他温热的唇瓣,“有什么明天再谈,现在休息。”
  汤岁没有反驳,等两人盖上同一床被子、亲密地靠拢在一起时,他仰起脸,目光静默地落在陈伯扬的轮廓上,一瞬不瞬。
  陈伯扬问:“怎么了?”
  “等你睡了我再睡。”汤岁小声回答,他眉间染着很淡的难过,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感觉。
  怕惹他伤心,同时又觉得小孩子气,陈伯扬唇角勾了下,合上眼不再作声。
  汤岁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小心翼翼把手缩回被子里,像只甘愿被包裹在琥珀中的小飞虫,安静等待着时间凝固。
  过了很久很久,他悄悄爬起来,用气音试探问道:“你睡着了吗?”
  陈伯扬呼吸均匀,汤岁认真判断一会儿,确认他已经进入睡眠,于是慢慢掀开被子下床,动作仿佛开了慢速似的,拿起手机一步三回头地开门出去了。
  此时酒店长廊静谧,暗金色的壁灯投射在地毯上,汤岁越过一团又一团向前延伸的光晕,在尽头处一部电梯旁停下。
  他解锁手机,翻出当时保存的林医生的号码,拨通时才意识到现在是休息日的凌晨,自己的行为实在很不礼貌。
  刚要挂断,电话那头接听了,汤岁只好厚着脸皮开口,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与正常人无异:“林医生?”
  “请问是哪位。”
  “我是汤岁,您还记得我吗?”汤岁蹲在电梯旁,手指无意识地扣着地毯,“这么晚打扰你,太抱歉了。”
  “没事。”林医生迟疑着作出回应,“国内现在是上午,我记得你,怎么了?”
  汤岁完全哭傻了,忘记还有时差这一说,但也来不及讲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陈伯扬前几年在您这里做过心理治疗是吗?”
  犹豫片刻,林医生答:“对。”
  汤岁变得很紧张:“他当时状态怎么样,恢复了多少?”
  “焦虑症基本上已经治愈了,这两年还在断断续续拿助眠类的药,但效果不太显著。”
  “焦虑症?”汤岁轻声重复。
  “是的。他没和你讲吗?”
  汤岁揉了下眼睛,重重吸了几口气,说不出话。
  安静片刻,林医生又告诉他:“陈伯扬当时是先有焦虑症,后来引起了睡眠障碍,情况比较复杂。”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汤岁像是把什么沉重的东西硬生生咽了回去才问:“真的已经治好了吗?过程……会不会很痛苦。”
  “嗯,每天吃那么多药,几年下来想不治好都难吧。”林医生停顿一会儿,“过程痛苦与否这个我没办法判定,也给不了你回答,而且治疗过程挺长的,有……六年,他家里也不知道这件事,刚开始我建议让他跟父母提一下,最好能让家属全程陪同。”
  “但他没说,每次都是一个人来,拿点药又一个人走,我劝过他,但作用甚微。”
  汤岁握紧手机,巨大的悲痛几乎席卷了心脏,他红着眼眶,却不再掉眼泪,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深色地毯,偶尔努力调整两次呼吸。
  “这两天您有时间吗,我们想过去再看一下。”
  “当然可以。”林医生答,“但是睡眠障碍这种情况其实除了用药没什么其他方法,保险起见过来复诊看看也行。”
  道谢后挂断电话,汤岁蹲在原地缓了会儿,起来时双腿虚软,身体和心脏仿佛都失去支撑,变得飘忽不定。
  卧室内光线昏暗,他轻手轻脚爬上床,陈伯扬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抱住汤岁的腰将他捞进怀里,声音低哑:“去哪了,手这么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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