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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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老师畀我师父讲嘅。”年轻人说。
  “那个,你会说普通话吗,”孟月渠不好意思地笑,“我不太听得懂。”
  年轻人挠头,“不好意思啊,说久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了。是孟老师给我师父讲的,说他外孙要来拜访他老人家。”
  孟月渠心里对外公的做法感动的都要哭了,轻声说,“麻烦啦,叨扰张老了。”
  “没事的。”年轻人说。
  宅院内部很大,其中搭建了两个戏台现下都有粤剧表演,孟月渠侧头驻足凝望,年轻人看到他动作,也停留脚步等着他。
  台下的看客座位坐满了人,一到高潮节点就抬起手鼓掌,好不热闹。
  “听说你是昆曲派的传承人,”年轻人搭起了话,“很厉害。”
  “谢谢,”孟月渠回道,“其实也是借外公的影响。”
  “天赋和努力同样重要,”年轻人说,“就像我师父门下弟子将近百人,可培养出来的传承人不超过五人。”
  “戏曲这种东西是缓慢的过程,”孟月渠说,“坚持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俩一路聊着到了议会堂,张老正拿着戒尺调整弟子们的动作,这一幕让孟月渠不禁想起了外公教导他的时候。
  “张老您好,后生孟月渠冒昧登门拜访,打扰了。”孟月渠微微躬身说。
  这一聊便聊到了傍晚,孟月渠收获颇多。张老颇有声望,但本身还是一位很幽默慈祥的老头,在交谈的过程中孟月渠先前所担心的拘谨全然不复存在,而就在他要离开了,张老甚至还很热情地挽留他吃晚饭。
  “不了张老,我——”孟月渠话还未说完,就被门外的声音给打断。
  原先表情和蔼的张老见来人立马沉了脸色,乌泱泱的一群身穿黑西装“闯”了进来,人手一根斧头,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孟月渠茫然,这种只能他在电视上看见的场面,今天居然被他给遇到了。那些人中还有只穿着黑色背心,露出来结实的手臂文着满皮肤的文身,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汗味儿和血腥气。
  “后生,你先走。”张老神情严肃,对孟月渠说。
  孟月渠捏紧了背包带,正准备迈步离开时,就被为首的高大脏辫男人拦臂,吊儿郎当的港腔,“张老,今儿这么早就下戏了?”
  几场粤剧已经结束,宅院里只剩下关门弟子。孟月渠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扯了一下,抬头,年轻人不动声色地将他拉到了最后方。
  “黄皮,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老衣着唐装,冷冷道,与方才教授孟月渠粤剧判若两人。
  “什么意思?”黄皮嚼着口香糖,耸了耸肩,转动脑袋环顾了下四周,仰头深吸一口气说,“张老真是唱戏唱着把自己的身份给唱忘了,啧啧啧,门院儿那戏台搭得那叫一个好啊,只可惜你儿子把城寨搅得天翻地覆,坏了龙先生的生意,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的,给我——砸。”
  他面部表情浮夸,黏腻的视线落到暗处一块时,眯眼打量。
  孟月渠被他看得全身一阵恶寒。
  耳边响起斧头砍在物品上的刺耳声,孟月渠哪经过这等阵仗,只得紧紧靠在年轻人身旁。
  香港有帮派,孟月渠听滕匪说起过。他在一方天地待得久了,便觉哪儿都和平安全,就像他启程来这边不过是为了查找戏曲资料,却没想会碰到这一档子事儿。
  他其实更不知道,那些帮派理事人惯常为了掩盖身上的煞气,便会到戏台去听曲儿,大多数听得都是关公爷,以此来消煞手中所做坏事。
  现下能够解决的,就只有报警。
  孟月渠一边观察着那群人的动静,一边偷偷按键对手机解锁,猛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儿,力道之大,他感觉手都要断了。
  黄皮体型魁梧,横贯鼻梁的一道十厘米刀疤,脏辫扎在脑后,眸子阴郁地盯着他,森森地说,“干乜呢小朋友,偷偷打电话畀条子可唔好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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