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3)
薛柔却没心思看这些,她妥妥抱着令仪,脚步不停地往前面走。四庆和三喜交换了个眼神,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街上人多眼杂,而且宫里的眼线随处都有,不方便大吵大嚷,因默默跟上。
“殿下,您感觉怎么样?”走出繁华的街市,四庆忍不住忧心忡忡询问。
“往前,再往前。”薛柔的声线略见艰涩,手心已沁出冷汗,她能感觉到,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像蛰伏的虫豸被惊醒,在血脉里缓慢地爬行,隐隐发痒。
不能停。
她咬紧牙关,恍觉牙齿如何也咬不紧,存疑松开上下牙,恍觉牙龈木得厉害。
痒——麻——疼,已经进行到第二阶段了吗?
越往前走,人烟越稀少,身后的喧嚣渐渐被风声取代。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褪去,夜色彻底笼罩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刺痛从心口炸开,像有无数根针同时扎进血肉里。
“唔……”薛柔闷哼一声,脚步踉跄,险些将怀里的令仪摔出去。
“殿下!”三喜连忙扶住她。
薛柔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那疼痛并未饶过她,反而泛滥成灾,自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长出无数只虫子,逆着血液穿梭,它们的牙齿叮咬在她的骨头、脏腑上,成片成片的。
“疼……好疼……”她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视线开始模糊。
四庆吓坏了,慌忙去探她的额头,才探上去,手匆匆缩回来:“殿下,您身上好烫,您……咱们要不回去吧,再这样下去,您撑不住的!”
“是真的……”薛柔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眼前阵阵发黑。原来岑熠没诈她,这蛊真的能随距离发作。他早就知道她的不服气,所以故意放任,专门让她尝尝这痛不欲生的滋味。
手段阴毒,是他惯有的作风。
她想笑,嘴角却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痛感加剧,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在她体内翻搅,她再也抱不住令仪,手一松,幸好三喜眼疾手快接住了孩子。她顺着街边的一株垂柳滑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像秋风中无家
可归的落叶。
“疼……疼……”她含糊地呻.吟着,意识渐渐涣散。
朦胧中,她好像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树影下,站着一个人。夜色太浓,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到那人衣摆的一角在风中微动——那是一袭墨色锦袍,边缘绣着银线暗纹,是岑熠常穿的样式。
他果然来了。
他就站在那里,冷眼欣赏这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戏,瞧她如何为自己无知的自信付出代价。
黑暗涌来,蚕食着意识,视野逐渐收缩……她终归重重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四庆和三喜围着薛柔哭喊,而远处的树影下,那抹墨色衣摆动了动,随即,岑熠漫步而来,动手捞起她,轻佻的话音在夜风中荡漾:“非得吃点苦头才肯信朕,一次是笨,两次是傻,三次四次就是愚蠢。”
第64章
二次出逃失败后,岑熠给了她前所未有的自由空间,前朝后宫、皇宫民间,由她走动,反正彼此皆知,身上带着蛊,她插翅难逃。
寝宫里有那孩子,薛柔心烦意燥,一刻待不住,日日在外面游荡,走过的路,掠过的景,既熟悉又生疏,倒是每天从宫人们处听来的窃窃私语一成不变,全在议论,说那外面的反贼越挫越勇,竟从五万精锐下死里逃生,还反败为胜,一路北上,要不了多少时日就到冀州了,冀州乃京城的屏障,一旦冀州失守,京城危矣!
薛柔不动声色地听,起初怀疑这些人俱是岑熠的棋子,受他指使,刻意沿道三五扎堆对她散播假消息,借此作弄她的情绪,往后几天她便存着心眼,注意察听,结果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几个落了泪,惊恐万状的模样,不像假的。
她欣喜若狂,恨不得原地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九哥哥他们终于要回来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