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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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多年无嗣,中宫失德。沈氏入主中宫十余载,膝下无出,致使国本空虚,社稷无继,有负朕恩,有违天和。”
  “其二,阴毒善妒,谋害皇嗣。当年薛氏有孕,本为皇家之喜,然沈氏妒恨难消,暗中挑拨薛氏与夏氏相争,致使薛氏落胎,皇嗣夭折,罪不容诛。”
  “其三,恃宠而骄,不敬皇威。沈氏屡次僭越礼制,言语不恭,行事狂悖。其女萧应婳,亦效其母,目无君父,骄横跋扈,朕屡加训诫,仍不知悔改。母女二人,藐视天威,乃大不敬也。”
  “朕念及旧情,免其死罪,然中宫之位,断不可再容此等无德之人。即日起,废沈氏皇后之位,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幽居冷宫,非诏不得出。其女萧应婳,亦削去封爵,收回兵权,闭门思过。”
  此诏一出,朝野震动:大晟建朝数百年,废后之事也不过寥寥两三桩,若皇后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大错,理应走不到如此动摇社稷的一步。
  废后易致朝纲紊乱,已有些重臣欲联名上奏;民间亦是议论纷纷,揣测那所谓薛氏夏氏之事究竟细节如何,沈皇后又是如何骄横,竟能把皇上气到这一步。
  比重臣反应更快、比宫中的小道消息来得更早的,是沈皇后的女儿萧应婳。
  前去宣旨的使节到时,萧应婳早已得了消息,命亲兵列阵相迎,却拒不跪接圣旨。
  而后亲自夺过圣旨,朗声宣读,而后一声冷笑,当众掷于火盆。
  那使节脖子上架着刀,眼睁睁看着烈火吞噬黄绢,已紧闭起了双目,做好命丧于此的准备。
  萧应婳却命人放开了他,任其自行归京。
  使节有些不可置信,鼓起勇气抬头去看萧应婳,便见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掷地有声道:“你不知道这条规矩吗?”
  “两军交战,不杀使节!”
  他在原地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行事无法无天的公主究竟要干什么。
  永熙八年仲夏,帝嫡长女、镇海大将军萧应婳,愤而起兵。
  兵分两路,一边是水师突袭,由副将陈氏领兵,战船沿运河北上,直逼津门,切断朝廷漕运;一边由萧应婳亲率骑兵迂回,从青州疾驰,欲绕开重兵防线,直扑京畿。
  东海文士连夜抄写了千份檄文,由快马分送各州郡,张贴于城门、市集。一份被撕去,便再张贴;人虽被捕,檄文内容已被孩童举着传遍了大街小巷。
  “母后德配天地,母仪万方,天下万民,有目共睹。今皇帝听信谗佞,宠妾灭妻,构陷中宫,幽禁贤后,竟致其遭废黜之辱!”
  “我虽年幼,亦知孝义。母冤不雪,何以为人?君父失道,当正其过,今率义师入京,非为谋逆,实为清君侧、正纲常。但诛奸佞,不伤百姓;唯问昏君,不累无辜。”
  “皇帝不察忠奸,不辨是非,致使六宫寒心,天下扼腕。天命昭昭,岂容昏暴?愿四海英豪,共襄义举,还我母后清白,复我朝纲朗朗!檄文到日,望风响应!”
  檄文从东南向北传去,最先响应的却不是距离最近的地方,而是最远处的北疆。
  镇国大将军江书祺举兵相应,征讨檄文自北向南分发,与东南形成呼应之势。
  “臣江书祺,北疆戍边十载,铁甲染血,白骨铺路,自问无愧于君,然陛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我江家老父江远亭,为官鞠躬尽瘁,从未得一声民怨、一道弹劾,竟无故被贬为庶人。父母年逾花甲,被流放瘴疠之地;舍妹无端被废,冷宫之中被赐鸩酒。陛下刻薄寡恩至此,令忠臣寒心,将士齿冷!”
  “今闻镇海大将军举义师,清君侧,江某愿率北疆三十万铁骑响应。檄文所至,凡有血性者,当共襄义举!”
  江书祺的发难早在萧景明的预料之内,南北合力的兵势对如今得了方家助力的他而言,也不算难以招架。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萧应婳起兵这样快,两者是由江书祺追随萧应婳,而非萧应婳应和江书祺。
  因此起兵的理由也并非他原本的预想。
  为母雪冤?确实是个孝义昭彰的好理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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