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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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年岁大了,又许是面对绝对权力的无力,年过古稀的梁鸿勋在面临此等事件时,早已没有了过去的执拗。他没有心血去反抗,也没有权势去抵挡,就是当年他亲手培养起的梁重一如今见了他,言行举止里也缺了过去的畏惧和敬重。
  衰老是最残忍的夺权。
  但梁鸿勋并不想死得太难看。他有些懊悔,当时那枚药片,应该掰下一半送自己上路的。起码那东西见效快,不至于让他走得太痛苦。
  马车渐渐动了,梁鸿勋听见车夫一声短促的惨叫。
  重物坠地的闷响透过车板传来,紧接着是马蹄慌乱踏碎土块的声音。车帘缝隙间,他瞥见一根染了血的鞭子被扔进了路旁的草丛。
  刀刃贴着内衬的暗袋,冰凉如三九天的井水。他早已盘算妥当,待那杀手亲自来取他的性命时,这柄淬过毒的短刃就会捅进对方心窝。
  总要有人陪葬的。
  车外传来靴底碾碎枯枝的声响,越来越近。老人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像垂死的鬣狗露出最后的獠牙。
  车帘被掀开。
  “老畜生,你可还认得我?”
  这声音与梦魇中索命的低语完美重合。梁鸿勋睁开眼,只见一个身影站在外头。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可他早已知道了对方是谁。
  “梁家丫头?”
  梁鸿勋一笑,佯装慈祥的语调里带着腐烂的味道。
  “多年未见,你个小娃娃......过得可好啊?”
  第35章 阎王账(2)
  许多年以后,蒲争仍会记得那晚的场景。她撩开车帘,站在车下,望见梁鸿勋那张虚假令人生厌的脸,正在冲她笑着。那笑里似乎有对她的嘲讽,也有如今他机关算尽却将毙命于此的不甘。
  但都不重要了。
  远处官道上,王敬崇派来的杀手正在逼近。而她站在这里,就是要亲手终结这个老狐狸的生命。无论梁鸿勋此刻是悔是恨,明日太阳升起时,他都只会成为荒郊野岭的一具无名尸首。
  这就够了。
  蒲争一把将那车帘扯下。
  “滚出来。”
  她后退
  两步,眸中寒芒比手中匕首更冷。
  梁鸿勋像只老迈的穿山甲,颤抖着从车厢里探出身来。他瘫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喘息,虬龙拐杖“当啷”滚落泥地,但他已经无心无力去捡了。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官道上,一个如出鞘利剑般笔直,一个似枯枝般摇摇欲坠。远处传来野狗的呜咽,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审判念悼词。
  “丫头,你想不想知道,你那疯娘临走前和我说了什么?”
  蒲争未答话。梁鸿勋靠在车架上,笑得白须直颤。
  “这个婆娘在泊罗村装疯卖傻这么多年,老朽倒要敬她是个人物,”梁鸿勋捋着胡子望天,“可她终究还是太傻了。”
  “这些年,她苦心经营,到处搜集我套牢你爹棉田的证据。她算准了地契,算准了账目,甚至算准了王敬崇的贪心,却唯独没算到......”
  他的叹息飘散在风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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