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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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股对死亡的恐惧感潮水般漫过全身。可等到视野渐渐恢复清明,他才看清蒲争指间夹的不过是一片柳叶,而自己的脖颈上只留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现在应该庆幸,我手上的不是刀片。”
  说完,蒲争手指一松,叶片被风吹过,轻飘飘地落了地。
  自此以后,蒲争便成了岳明璋的保镖。
  她之所以要接近这位银行家,极大的原因是想要借她的势。一来岳明璋作为金融界人物,或多或少会掌握一些地下钱庄的信息,这也正是蒲争夺回祖产的关键;而二来,岳明璋在燧城算有一定的地位,若是攀得了关系,以后若是开成了武馆,也不至于被人轻易地压下去。
  到现在为止,蒲争已经在岳明璋的身边待了一个多年头,原本那两个保镖也心甘情愿地退居在她身后,一旦有要事发生便听她调遣,所以这边相对来说还算风平浪静。
  但是一波平,另一波自然就会起。那个她待了七年之久的武馆里,正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儿,可细看起来,师兄弟之间又是异常和睦,倒也没什么矛盾发生。
  “周正阳昨天和前天来找过我,说要我出面,向我爹说一说我们成亲的事宜,”陈青禾抬眸,眼神坚定,“但我不可能和他成亲的。”
  “他不是一贯在乎你的意愿吗?怎么忽然这么急了?”蒲争皱起眉,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陈青禾摇摇头:“不知道,我爹向来最忌惮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如今处处刁难周正阳也无外乎这个原因。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向我爹提亲事,其实无异于撞枪口。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这么做。”
  陈铁山的疑心病,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深重了。年轻时的那份敏感多疑,在身体机能衰退后竟成倍放大,最终化作顽固的执念,让他夜不能寐。
  他太害怕了,他怕徒弟重蹈自己的覆辙,怕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像当年被赶走的师父那样,被最亲近的徒弟扫地出门。
  于是他将武馆的财权死死攥在掌心,像溺水者抓着最后一根浮木。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松手。
  事情总是重复上演,这一切与三年前又何其相似。当年蒲争她们设计赶走单锋,不也正是利用了陈铁山这个致命的弱点?
  “单锋......”
  这个名字猛然如惊雷般在两人心头炸响。
  蒲争与陈青禾倏然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惊悸。
  三年了,单峰该被放出来了。
  三年足够让牢狱磨砺一个人的恨意,也足够让复仇的种子生根发芽。若是那个偏执狂傲的单锋还未被岁月驯服,那么他一定会回来。
  带着淬了毒的恨意,带着积压了三年的屈辱。
  “我这三年,拜他陈铁山所赐,也拜那两个贱人所赐,”单锋抬起头,浑浊的眼球里映着铅灰色的天空。
  半晌,他回过身,看着周正阳充满着疑惑和防备的神情,忽然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的烂牙来。
  “师兄,我会助你坐上馆主之位,”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
  “至于那两个女人,到时候,你分我一个就成啦......”
  第38章 覆舟雨(3)
  陈铁山最近似乎开始信佛了,但又好像不止在信佛。他的腕上开始多了从寺庙求来的珠串,不光衣服里新添了黄纸朱砂的符咒,连屋里的桌椅摆设都按风水重新挪过。
  不仅如此,那些原本淹没在日常的琐碎也忽然被他挖出来重视了:比如做晨功时若见乌鸦飞过,这日便闭门不出;油灯若被夜风吹熄,纵是午夜也要起身披衣重点;甚至前日,小葫芦失手打碎了个粗瓷碗,他竟当即勃然大怒,抽出鞭子就要往对方身上招呼,还是周正阳及时拦下,小葫芦才得以幸免于难。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还是当年那个笑骂“鬼神都是闲人扯淡”的陈铁山?蒲争和陈青禾有些想不通。毕竟,陈铁山在过去从来都对这些玄学之事嗤之以鼻,如今却整日如惊弓之鸟,连窗外细微虫声都能惊得他青筋暴起,似被什么给魇住了魂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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