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3)
现在应该闻不见了。
回府的路上,府上的耳目传消息给他,说姑娘今日请了大夫,不知是否身体不适。
单府改作拥府后,下人变动不说,在下人眼中,对单茸的态度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
再叫小姐似乎不太合适,单茸还是未来的拥夫人,思来想去,底下的人还是统一了口径,都叫姑娘。
拥缚礼得了消息,一路匆匆回府,连外衣也来不及换,得知单茸在书房等他后,便一路径直来了单茸身边。
阿姐身子本就不好,他心里有些急,唯独担心这几日行事过于狠戾,反倒吓着了阿姐。
见单茸脸上不曾带有病气,拥缚礼也放心了几分,坐到单茸身边,说:“听下人说,阿姐今日请了大夫?可是身体有不适,若是庸医误人,我便递了牌子进宫,请太医来看看。”
单茸半晌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拥缚礼指尖那点没擦干净的血,有些怔愣。
天道从来不公,只是有人选择随波逐流,有人坚韧向上,也有人逆反,偏偏要握着一柄淬毒的刃,忍辱蛰伏于黑暗中,只为刺出最致命的一剑。
渡之不是这样的性子,但拥缚礼是。
单茸看着拥缚礼的脸,试图从中找出几分故人的影子,但几百年岁月太长,她无论怎么看,都想不起曾经的渡之是什么模样。
不对。
单茸忽然意识到,她既已知道拥缚礼和渡之是同一个人,又何必要再证明二人之间有何不同,拥缚礼会做的,渡之从前未必不会做;渡之做过的,也难保遭逢大难之前的拥缚礼不会做。
她叹了口气,将那些念头统统抛出了脑海,不再想了。
拥缚礼见单茸一直盯着自己,还以为对方依旧在介怀他身上的血气。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掖进袖中,低下头乖顺道:“吓着阿姐了。”
听见拥缚礼开口,单茸也顺势接了台阶,主动向着拥缚礼的方向靠了靠,几乎是以示弱的姿态,讨好着开口:“我倒没什么,只是些老毛病罢了,不过顺便让大夫看了看春华,说她是得了癔症,我想让她离府养病,好些了再回来。”
她拿捏着措辞,既怕触怒拥缚礼,连春华的命也保不住,又想试探春华到底经受了什么,拥缚礼怕不怕自己知道。见拥缚礼没有开口,单茸又小心翼翼地拉起对方藏进袖子里的手,一点点握暖了拥缚礼的之间,将结了快的血痂轻轻拭去。
一番接触下来,单茸的心跳几如擂鼓,她不得不再次开口,去掩盖自己的不安:“她连个杯子都端不稳,留着也不知道谁照顾谁。只是她从小就待在我身边,如今又是这副模样……我实在是不放心她独自离府,倘若不能留在府上,便在京郊置办个小院,再请个丫头照顾她,也算是全了这么多年,我与她的姐妹之情。”
能说的话都说了,拥缚礼还是没做声,单茸有些怕听见对方拒绝的话,下意识地捏住了他的指尖。
拥缚礼将手抽走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声音有些疏离地说:“那阿姐便没有陪嫁丫头了。”
单茸心中登时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有断然否决,那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喜悦,连连摇头道:“一个丫头罢了,现在伺候我的那两个也很好。”
言下之意,是单茸已不在乎拥缚礼在她身边放眼线的事了,她只有送春华离府这一个要求,往后如何,都听拥缚礼的。
只是拥缚礼看上去似乎没那么满意,他从榻上站起身来,原本靠在单茸周身的那股温热顿时消散了,变成拥缚礼居高临下的冷然:“阿姐都想好了,都听阿姐的。”
这哪里是都听我的,明明是我一直在看你的脸色说话。单茸在心中腹诽几句,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感念模样,冲着拥缚礼露出个笑来。
也算是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单茸当即想从榻上站起来,赶紧离开拥缚礼的书房。
察觉到单茸的动向,拥缚礼心中骤然焦躁起来,他欺身将单茸按回了榻上,直直注视着她的双眼。
趁着单茸愣神之际,拥缚礼忽然开口:“我为了阿姐让步,也想请阿姐回答我一个问题。”
单茸心中警铃大作,一时不知道自己手上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拥缚礼的消息,她有些汗颜地维持着自己嘴角的笑,“什么问题?”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