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4)
说完这句,靳逐以更急切的语气道:“我回来一路上掳了个匈奴士兵,他说单于派一万兵马正暗中往当城来!已然逼近滦河。”
容濯步伐顿止。
“上辈子、这辈子……”这话中的深意,只有他和灼玉才明白。
妹妹与他一向最默契,也最知道如何能拿捏他。
容濯仰面闭上眼,近乎认栽地低笑,笑中有痛惜,亦有无奈,压下堆积多日的汹涌情绪,他掀起眼帘,素来沉静的眸中荡着灼灼锋芒。
“我会冷静。”
他望着窗外,仿佛望着同一片天际,便可离她近些:“孤不想负她,亦不可负家国,但若孤有两全之策,靳逐,你敢随孤赌一把么?”
靳逐目露锐芒,躬身抱拳。
“末将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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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杳无人烟,寂静若阴曹地府,靳逐选的这破屋炕床下有暗格,应是百姓为躲避战乱而挖的。
灼玉拖着崴掉的腿,单脚跳着从外抱来一堆柴禾木板作为掩护。灶房里有口大水缸,积满屋顶漏下的雨水,她用破碗盛了一碗水,此后蜷在用柴禾遮掩住的暗格角落里,守着几块干粮、一碗雨水熬了两日。
很快又熬过了一日。
夜晚,灼玉就着雨水嚼着硬邦邦的肉干,仿佛回到重生的第一夜,那夜她吃着素樱给的冷饼,对容濯薄情的怨怼,对命运作弄的不甘,恨恨想着她定会再吃上山珍海味。
如今再一次离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躲在陋室里苟活。
灼玉却异常地平和。
她依旧喜欢富贵,依旧怕死,但若让她为了心中所求吃糠咽菜,甚至冒性命之忧,她亦不惧怕。
咚!
外头忽有人粗暴踹门,粗犷人声由远及近,直往这来。
灼玉顿时屏息凝神,紧紧地蜷缩在角落里。脑中飞速回忆着她是否不慎在外头露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她很笃定,没有。
“累死了!”
几道沉重脚步声伴着粗犷声音而来,应是几个身高体壮的汉子,口中操着极熟稔地道的匈奴语。
灼玉上方传来重物倒在榻上的声音,应是其中一人在破床上躺了下来,她倏然攥紧簪子。
那人躺着,没一会竟睡着了,想来不是来搜人。
灼玉略微松懈了几分。
另两人则坐在榻边,边吃东西边说话:“你说,大昭皇太子当真来了边境?就为个女人?”
“要不是真的,左谷蠡王怎会赶着带他们的人急忙赶去呢?”
“那也是。”那人撕咬着食物,话语含糊,“左谷蠡王在王庭很有威望,铁定是下一个左贤王!但他可是左贤王的人呐,左贤王联合外人毒害大单于,大单于怎会不恨?要不这回咋不让左谷蠡王出马,反而派了咱们的左大将来擒昭太子,不就是想让左大将立功,让他压过左谷蠡王当左贤王嘛!” ↑返回顶部↑